像是行尸走肉,也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只有一点点的火光和傲气在支撑着他的这股愤怒。
而眼下,似乎就连这种愤怒都快渐渐消失了。
她出声询问:「鲛国,亡了几年。」
男鲛人看着眼前女孩儿愣了好半晌,才下意识回答:「五年……」
白三三颦眉,低眸缓缓道:「才短短五年,便失了原本的傲气,有了奴性了么……」
男鲛人神色一怔,死寂麻木的眼中此时也仿佛出现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奴性……」他喃喃出声。
白三三看着他,「以前,鲛族很强。无论是在大陆还是在水族,都无人敢招惹。」
「你们,本不该如此。」她淡淡道,语气里无悲无喜,也没有失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正是这种陈述事实的口吻却更让人信服。
男鲛人浑身都颤了一下,眼中仿有什么东西正在燃起。
三三将手中的皮鞭丢到了他身边,缓缓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这句话,她不记得在哪儿听的了,但,很有道理。
说完之后,她便转身又朝云惊风那边走了过去。
言尽于此,至于他怎么选择,便是他自己的事了。
奴隶,能救得了一个,救不了千万个。
每个世界王朝都有自己的轨迹,奴隶的存在也是顺应此时的时代,该被淘汰的时候,自然会被淘汰。
所以,她本从不插手这些事,若是换做别人,她也不会出手。
只是,鲛族,与她也算有渊源。而他,也是小月的族人。
曾经强极一时的鲛族落魄至此,终是有点可惜。
那个刚刚被三三动手摔了的男人这个时候还没起来,断了骨头,在地上哀嚎。
而那男鲛人看着那女孩儿离开之后,目光便紧紧停在了身边那鞭子上,眸光紧凛,拳头也紧紧攥在了一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焰川也有点疑惑,「大佬,怎么鲛族变成这样了……」
鲛族也算是半个水族,混成这样,简直丢他水族的脸。
白三三双手放在身前,缓步走着,不紧不慢的说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云惊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看着白三三半晌。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他心中不禁重复了一遍。
「传说鲛族的人若是为奴,忠诚度极高,且只认一个主人。加上鲛族的人容貌过人,能歌善舞,所以自很早开始便有人暗中抓鲛族人在黑市中买卖了。」
云惊风缓缓道来:「只是想让鲛族认主并不容易,即便如今已经举国成了天启奴隶,也难以让他们真正被驯服。那人恐怕是花了大钱买了一只鲛人回来当奴隶,但鲛人却不听话,便下了这样的死手。」
白三三淡淡道:「美丽脆弱的事物,总是会有自保的能力。越是漂亮的花,越是会长在高山之巅,若是去采摘便会失了命;越是漂亮的动物,便越是危险,锋利的爪子,致命的毒液……」
「鲛族,也有,只是他们忘了。」她脚下停顿了一下,看向了另外一边,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被当成牲畜一样,送进去城的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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