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珩心头涌着暖流,微微颔首:“这样用心的生辰之礼,我已有许多年不曾收到了。”
姜眉垂下眼眸呢喃:
“不就是一碗面。”
“是一碗面,却是心意,只是我更喜欢另一样礼物。”
言毕,他抬手指了指桌上另一碗素面。
楚澄轻轻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那便是,你也好好记得,今日亦是你的生辰。”
“小眉,这些日子我最开心的,便是看到你更珍惜自己。”
姜眉终于笑了,却还是那一惯凄柔的浅笑,却足以将顾元珩心底的自持烧烫净了。
他将人抱得更稳了一些,缠绵吮吻,比之此前温柔,多了些凭心凭欲的流连,直至吻得人喉间溢出嘤咛,面上再不见忧愁之色才放开。
一根银丝牵连在两人唇瓣间,被姜眉的喘息带得微微轻颤,被他用指腹勾去。
他总是如此的,用这一番深情诱着,做着让人心涩的事,一双眼眸沉沉望着,便叫人想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
姜眉气息未稳,小手抵覆在他胸口,哑声求道:
“不行,还是白天……”
“等等面要凉了。”
知道她是担心白天,顾元珩却只提到面,将她放倒在自己怀里,唇瓣抵磨在她耳畔叹道:“情正热着,你却只担心面会凉,嗯?”
他的手覆在腰后,烫得惊人,本已被他撩拨得有些情动,这一声带着气音的“嗯”更是直钻心窍,姜眉攀紧了他的手臂,闭上眼陷溺在他怀中。
足尖时而点触在地上,时而随着双腿被高抱举起,她只能抱紧他的臂膀,任他揉着发顶安抚,又不知疲累地送她神智直攀巫山。
顾元珩低声喘着,哄抱着有些失神的人安抚,总觉得自己方才说早了。
失而复得。
姜眉才是上天恩赐的最好的礼物。
*
时值夏至的时候,老天却好似格外垂怜,今日既非入夏以来连日燥热的天气,亦不似前几日来阴雨连绵,凉风侵骨。
青源观内的荷花开得正盛,却不能采摘,偏小怜喜欢戏水,又喜欢小花小草的,燕儿和冯金便带着她到观外的凌河边畔。
姜眉受不住殿内香火气,独自坐在殿外石凳上等候楚澄求签,一时也觉得乏味,便挪用了几分心情,瞧了瞧池塘中池塘的碧色荷花。
正出神时,一条藕荷色的纱巾逐水漂流而来,竟也不曾被荷花的枝杆挂停了去,手边恰放着手杖,姜眉便将其捞了起来。
一女子匆匆寻来,见到她便怯怯行礼:“姑娘,这纱巾是我的,多谢姑娘帮我捞起。”
香茵的纱巾不慎被风吹落水中,恐脏污了这清净之地,逐水寻来,便看到有一清瘦女子将其从池中捞起,忙上前道谢。
对方似乎不善言语,闻言只是浅浅颔首,将纱巾递环给她。
香茵不再打扰,回到了旁院,看到顾元琛依旧盯着香炉升腾的青烟失神,默默回到了他的身边。
“去哪儿了?”
他并未转身,懒懒问道。
“王爷赏赐妾身的纱巾方才被风吹进水中了,妾身去捡。”
顾元转过身,瞥见她湿漉的手,不禁蹙眉:“一条纱巾罢了,你一人跑走,若是落水了怎么办?”
香茵埋头答道:“一来是想王爷赏赐的东西不该丢,二来是觉得这观中清幽,凡俗的东西,莫要沾染了这水中的碧荷。”
他忽然笑了笑,轻声叹道:“这一池的水,又哪里不染凡尘了。”
顾元琛命何永春带她去寻乘船游河的小莹和琉桐,香茵却面露难色:“王爷,妾身幼时不慎落水……自那以后便不敢乘船,王爷若想清静,妾身避至别院去。”
“哦,不必了,你想在何处便在何处,本王不需什么清静。”
香茵抬眼看向顾元琛,瞧着他的侧颜,便仿佛他清朗的笑声仍在耳畔,鼓起勇气问道:“那嫔妾可否问问王爷,为何这一池的水,并非不染凡尘吗?”
“想知道?”他执扇点了点对面石凳,“过来坐罢。何永春,你也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