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还给朕,”他盯着对面那张气焰嚣张的脸:“听到了吗,还给朕!”
“不该你占有的,就别痴心妄想!”
“什么?什么还给你?”靳桓一笑,朝对面伸耳朵:“抱歉,臣耳背。”
“而且我也不记得,我拿过陛下什么珍宝,历年只有河西不断进贡,陛下你从来没给我进贡过,现在是想勒索我什么呢?”
高翊眯起眼睛:“少装傻了,你抢了什么走,你心知肚明。”
“原本,朕不想挑起战火,但是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朕必以倾国之力诛杀你!”
“你非死不能解朕心头之恨!”
靳桓像听到笑话般,摇摇头:“夺妻之恨?陛下,你的妻子不是早就死了吗?跳河而亡,你忘记了吗?你忘记她是为何而死了吗?”
“年纪轻轻,成了鳏夫,您伤心,我理解,但是先皇后,大概早就投胎去了吧?”
“如今在我河西地界,只有我靳桓之妻尚盈,任何人,敢来践踏我河西的尊严,我一定让他粉身碎骨!有来无回!”
高翊迎面走过去,走出军队护卫的界限,刘茂伸手拦他:“陛下!”
他推开刘茂,走向那呼啸风中:“好啊!朕等着你!”
“朕要看看,你怎么让朕有来无回!”
“看看咱们俩,到底是谁先粉身碎骨,去见阎王!”
*
与靳桓见过这一面后,圣驾回营便大发雷霆,不顾众臣阻拦,执意攻打陵邑城。
海棠将城内百姓转移安置到后方地窖和窑洞中,然后在中门落锁,将陵邑城的前半座城池,都清成一座空城。
这一场仗又打了一个多月,高翊显然是不攻下陵邑城不死心。
城墙连日箭雨纷飞,炮火、刀剑、弓弩,让血肉和尸体堆积成山,终于这战争中最残酷最不愿看到的一幕,还是无法避免。
周军又一次夜袭之后,天蒙蒙亮起来时,城楼上死去士兵的鲜血已经在寒冷中凝固了。
陵邑城的大门忽然缓缓打开,不远处一队周朝骑兵,差点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为首的军官欢呼道:“快去回禀陛下,陵邑开城门,要投降了!”
“陵邑城归降!陵邑城归降!”
“陵邑城归降!陵邑城归降!”
这份清晨的捷报快马飞驰出去。
城内角楼,海棠戴上帷帽,转身道:“走。”
周朝的军队很快开始陆续进城,但是令他们失望的是,这里早就成了一座空城。
家家户户闭门落锁,百姓们全都转移走了。
并没有百姓跪下来哭天喊地的求饶命,也没有金银珠宝和妙龄佳人相赠。
劳累数月的士兵们开始不忿,纷纷打砸起东西泄愤。
城内又乱起来了,刘茂带领的军队护送着圣驾,最后进城。
这里已经被周军毁的一片狼藉,刘茂立刻喝止:“快传令下去!不准放火打砸!不准随意离队!速速归拢回来!”
此刻城内最南边一角的高楼突然冒起浓烟。
刘茂疑惑地探头望:“那是哪里,起火了?”
“不好了!不好了!你们快看,琼楼玉宇着火了,夫人被困在里面了,快去救夫人!”
几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从藏身的水桶里钻出来,他们这才发现城内竟然还有遗漏的人。
这几个女孩望着浓烟的方向,连滚带爬,嚎啕大哭:“快去救夫人!”
“快去救夫人!”
高翊闻言,飞起一鞭,不顾一切地想跟着追上去。
卜瀚文扑过去拦住他:“陛下,小心有诈,您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