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麟之的身体颤抖着,嘴唇上看不出半点血色,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看到两人坠马,后来的乘风再也顾不得许多,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落在了两人身边,「主上,您没事吧?」
拓跋夏抬起头,一双眼睛看向乘风。那双眼中,写满了狂风暴雨般的愤怒。拓跋夏扬起手腕,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地落在了乘风的身上。
第291章谁更重要?
这一夜,拓跋夏将言麟之送回了府中,言麟之一边温柔地表示自己并没大碍,一边表示着对拓跋夏相救的感激。
南宫珝歌还记得,当拓跋夏把言麟之扶起来的时候,言麟之那煞白的小脸和颤抖的身体。
这样的他,是个人都会起无限怜惜之心吧。
拓跋夏更是忍不住地将他环在了怀中,言麟之似乎被吓坏了,不仅没有拒绝,反而下意识地靠在了拓跋夏的肩头。
这一切又如何逃得过有心人的眼?
直到回到驿馆,拓跋夏下车时。南宫珝歌一如既往地在门外恭送,准备转身离开,拓跋夏却破天荒地说了句,「小玉,你跟我进来。」
南宫珝歌看了眼身边的乘风,拓跋夏却仿若没有看到乘风般,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给任何一个眼神,便进了驿馆内。
南宫珝歌顺从地跟在了拓跋夏的身后,而乘风依然站在门口,仿佛被抛弃了般。
南宫珝歌跟着拓跋夏进入内厅,拓跋夏挥了挥手,房间里的人立即识趣地退下。南宫珝歌则聪明地上前,伺候着拓跋夏更换常服。
她的手脚很利索,态度也很小心,似乎能够伺候拓跋夏,是她莫大的荣幸。
更换完衣物,南宫珝歌很快地走到门前,小心地从伺人手中接过热茶,奉到了拓跋夏的面前。
拓跋夏端着杯子,慢条斯理地品着,南宫珝歌就站在一旁垂首侍立,不开口,不多事。
拓跋夏缓缓地饮着茶,「今日的事,你怎么看?」
南宫珝歌心念电转,却是迟迟不开声。
等不到南宫珝歌说话,拓跋夏抬起了眼眸,略微有些不满,「问你话呢。」
南宫珝歌躬身,「属下没有想法。」
「没有?」拓跋夏皱起了眉头,「你不像是蠢钝的人,怎么会没有想法?」
南宫珝歌身体弓得更低了,显得越发卑微,「属下的想法不重要,属下只知道,主上有什么吩咐,属下去做便是了。」
拓跋夏失笑,「你很聪明。」
聪明到,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替她讨好言麟之,她敢不禀而为。但对于乘风的行为,她却只字不提。因为乘风背后的人,是她拓跋夏。
即便今日她明显表现了不满,拓跋玉还是没有任何对乘风的指责,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更是个忠心的人。
「你其实不必如此小心。」拓跋夏倒是多了几分兴致,「我准你说,不许隐藏。」
「属下说了,属下的想法不重要。」南宫珝歌眼见着拓跋夏又要不高兴,很快补了一句,「麟皇子的想法才重要。」
拓跋夏的眼中,顿时射出了两道光芒,停在了南宫珝歌的脸上。
今日,乘风的马差点越过了言麟之的马,当时马儿的速度并不快,彼此之间也没有碰撞,那些许的颠簸绝不至于让言麟之坠马。拓跋夏是个常年在马背上征战的人,这点她不会判断错误。
那言麟之为什么会坠马?
拓跋玉的话瞬间提醒了她,其实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言麟之想要表达什么。
南宫珝歌又一次重复了之前的那句话,「主上的想法,更重要。」
拓跋夏瞬间了悟,言麟之要的是拓跋夏的表态,床伴可以有,但亦步亦趋带在身边,甚至大有与皇子丶与未来凤后并驾齐驱的意思,可是要不得的。
拓跋夏点了点头,「你很聪明,看得通透。」
「旁观者清,主上只是舍不得罢了。」南宫珝歌不轻不重地点了句。
瞬间,拓跋夏便冷哼了出声,「什么舍不得,不过一个玩物罢了。明日起,你来伺候我起床更衣,跟前听命。」
「是。」南宫珝歌点头,「主上放心,您的态度,麟皇子会明白的。」
南宫珝歌退出了厅外,当她走出驿馆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乘风直挺挺地跪在驿馆门口的身影。
她脚步顿了下,很快又举步离开,风中,只是幽幽传过一声叹息,入了乘风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