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口气,「给朕一点时间,让朕想想。」
慕知浔在众人不断磕头呼号的声音里,匆匆退了朝。
当南宫珝歌再见到她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蜷缩在御书房椅子里的慕知浔,又大又硬的椅子,凸显着椅子上的人瘦小软弱,在看到南宫珝歌的时候,她抬起眼睛,无力地吐出一句,「我该怎么办?」
南宫珝歌不由笑了,当她进门的时候,她以为会看到气急败坏或者嚎啕委屈的慕知浔,带着不满扑进自己怀中寻求安慰。可现在的她只是抱着自己,无奈地想着办法,小姑娘长大了不少。
「你不想调查往事?不想寻求真相?」
慕知浔摇摇头,「我信他。」
不是盲目的被遮盖了双眸,而是多年相处之下的信任。
慕知浔定定地看着南宫珝歌,可是方才有人上奏摺说,「皇上既然相信摄政王,那更应该调查才是。唯有调查出真相,才能还摄政王清白,堵住天下众人悠悠之口。」
慕知浔的眼神有些迷茫,望着南宫珝歌,仿佛在等待她的建议。
「涉及皇家往事,只怕皇上也没有了一言堂的能力吧?」南宫珝歌慢慢地开口。
慕知浔默默地点了点头。
群臣谏言,任何一个帝王都不能一意孤行,否则史书上便是一笔大过。更何况还涉及了自己父母的身亡,她若不查就是不孝。无论是不孝还是昏君,任何一个名头她都担不起。
「这个人的建议,似乎是唯一可行的。毕竟,唯有真相水落石出,才能洗刷慕羡舟的冤屈,您亲政的能力,才更能让群臣认可。」
事情来的如此凑巧,在慕知浔刚刚亲政的时候,对这件事的决断,几乎就给慕知浔身为帝王的史绩定了性。
慕知浔并没有因为南宫珝歌的话而变得开朗,反而陷入了更深的纠结中,随后露出苦涩的表情,「姐姐,皇家调查,你知道最注重的是什么吗?」
「知道。」南宫珝歌低着嗓音,「宁枉勿纵。」
宁枉勿纵,说的是无论结果如何,但凡有疑点便不放过。所以调查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开启调查,慕羡舟就没有脱罪的可能。
「我不能开启调查。」慕知浔仿佛下了决心,扯开了嗓门,「来人!」
冷星匆匆而入,慕知浔猛地站起身,「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任何事,都不要让他知道。朕丶朕先拖一拖。」
「可是……」冷星猛然抬头,「摄政王殿下已经去了刑部。」
慕知浔猛地起身,「什么?」
冷星咬牙,「摄政王殿下已经自请进了天牢,甚至说,一切依照律法而行!」
「他疯了吗?」慕知浔就要往外跑,「他知不知道什么叫照着法律而行?」
入了刑部天牢,便是该有的审问没问,该有的刑罚就已经罚了,慕羡舟这么做,不是找死是什么?
慕知浔拔腿就要往外冲,被冷星拦住,「皇上,殿下说了,请您下令重启调查往事。」
慕知浔的目光茫然,不知是在问南宫珝歌还是在问自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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