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回廊里,南宫珝歌慢慢地走着,看上去是从容而行,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般缓慢的脚步只因她双腿无力。
脚尖不知踢到了什么,南宫珝歌整个身体朝前踉跄了下,只是身体才歪了下,便有一股力量从身后传来,不仅拉住了她前栽的身体,顺势将她反拉进了怀中。
双臂展开,南宫珝歌落入了冷香环绕的怀抱中,她神情抱歉,「不好意思,腿软。」
她在殿中站的太久了,狼崽子和安浥尘给她疏通的筋脉和仅存的一些真气,都在她维持表面状态里消耗殆尽,此刻的她浑身虚软,难以使上力气,就算是说着抱歉,也根本做不到推开安浥尘。
只是这个动作却惊吓到了慕知浔,「姐姐,你怎么样了?」
南宫珝歌摆摆手,「我没事,身体脱力而已。」
阵法里的后遗症依然还在,不过现在的她比起之前,已经好多了。
慕知浔抓着她的手,目光诚恳,「姐姐,你需要我召御医么,或者什么补药,『北幽』旁的没有,药还是管够的。」
这倒不是说大话,「北幽」天然的环境,冰川沙漠丶高山峭壁丶无人之境众多,倒是很利于一些药材的生长,身为「北幽」的帝君,皇宫里找些补品自然不是难事。
「好。」南宫珝歌挤出笑容,「待我想好要什么,再跟你开口。」
小姑娘用力地点头,「你帮我这么大的忙,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寻来。」
「你只要帮我别被你家摄政王殿下暗中派人宰了就行。」南宫珝歌忍不住笑道。
「他敢!」小姑娘柳眉倒竖,「他要这样对你,我就丶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南宫珝歌忍不住捏了下小姑娘的气鼓鼓的脸颊,「我开玩笑的,他不会。」
经过这一次,她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慕羡舟分明就是投鼠忌器,能让他如此在意的,不就是眼前这小家伙么。
而小姑娘的逃婚,也显然说明了一个事实,她不娶别人,又何尝不是为了慕羡舟。
但这天下人目光集中的身份,名义上的兄妹名分,慕羡舟为她指婚,已代表了某种选择,眼前这个小姑娘将来要走的路,只怕亦是十分艰辛。
她聪明地没有戳穿,只是内心感慨着。
慕知浔是一个很单纯的小姑娘,不仅说到做到,而且每天都变着法子往南宫珝歌住着的小院子里窜,对于她而言,这么多年来虽然前呼后拥,可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而南宫珝歌可是第一个能够无视她身份与她结交,可以真心做朋友的人。
于是,摄政王殿下每天收到无数暗卫送来的消息。
「帝君又去见那位姑娘了。」
——正在看奏摺的摄政王把奏摺捏成了皱摺。
「帝君拿了千年人参去见那位姑娘。」
——摄政王殿下的脸黑了。
「帝君亲自去御膳房端了点心去见那位姑娘。」
——摄政王殿下咬住了后槽牙。
「帝君今日午觉歇在了姑娘房间里,那位公子也没出来。帝君还丶还遣散了所有伺人,不准靠近。」
——哗啦,摄政王殿下面前的茶盏飞了,狠狠地砸在地上。
而此刻南宫珝歌的房间里,慕知浔拿着手中的糕点盘,狗腿兮兮地送到南宫珝歌面前,「姐姐,这个糕点是我特意让御膳房做的,我最爱的荷花酥,你尝尝。」
不等南宫珝歌说话,她把糕点放到南宫珝歌手边的小茶桌上,纤细的小爪子捏上了南宫珝歌的小腿,「我继续给你活血。」
说罢,那小手开始在南宫珝歌的腿上揉捏了起来,南宫珝歌按住她的手,「好了,你都捏了两个时辰了,不用继续了,你吃点心吧。」
「不行。」慕知浔非常认真地将手从南宫珝歌的掌心里抽了出来,「安大哥说了,今日为你活血要三个时辰的。」她看向南宫珝歌身后的安浥尘,「安大哥,是不是?」
安浥尘没有说话,眼眸微微下垂,似是回应了她的说法。
这些日子以来,她每天就这么赖在南宫珝歌的房间里,跟她说着自己的过往,对这个皇宫的厌弃,还有每每提及慕羡舟时的快乐和委屈。今日一大早,慕知浔又带着自己喜欢的美食来找南宫珝歌,发现安浥尘正在为南宫珝歌推宫活血,便自告奋勇地上前,安浥尘思及自己要为南宫珝歌行功,正缺一个同时为她活血的人,便默认了她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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