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她要安浥尘杀怪,没让安浥尘拼个同归于尽。
南宫珝歌顾不得许多,眼见着夔牛支撑不住,张开了嘴呼吸,她猛地抽出一只手,握住了空中安浥尘的剑。
哪怕筋脉寸断她也不在乎了,剑入手,全身真气灌注其上,带着她与安浥尘的所有功力,直入夔牛喉咙中。
血雨,碎肉,内脏,都在剑气的绞杀下被喷了出来。
夔牛猛烈地挣扎了下,南宫珝歌再也无力,摔落在了安浥尘身旁。
而夔牛高高跳起,想要与二人同归于尽,奈何根本看不到二人的方向,徒劳的落地,激荡起巨大的雪花。
南宫珝歌甚至顾不得去看夔牛便爬了起来,刚刚来得及伸手接住安浥尘倒落的身体。
而此刻她臂弯里的人已是浑身湿透,一身潇洒的白衣已完全变成了红色。
「你疯了啊?」南宫珝歌急切地去点他的穴道,想要止住血落下,但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真气,就算有,此刻也是完全的徒劳无功。
安浥尘的脸上却是一幅满足的笑容,「莲花盏已现,我将它交给你,你替我复兴神族,带我安家人入圣地,保他们周全,可好?」
「为什么?」南宫珝歌咬牙,难以控制自己悲痛的情绪。
「世人都言,断天命的人看不了自己的命格,但是我可以。」安浥尘的口中流出更多的鲜血,脸上已看不到半点血气,气息淡的仿佛随时可以消散,「安浥尘干扰天象,必是死劫。」
「你扰了天象?」
「我若不扰,便是安家死劫。」
南宫珝歌终于明白,此生的他为何提前坐了家主,为何要拿圣器,因为他想要护安家。
安浥尘静静地闭上眼睛,身体已开始变得冰冷,「我永远无法堪破境界,因已有牵挂。」
他此生的牵挂,是安家上下百馀人的性命安危。
他本就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他需要的是一个足够能让他托付安家的人。
所以,他选择了她。
「没有了千年冰莲,你驾驭不住开启圣器的损耗。」他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掌心,掌心里,是那枚她给他的药丸,「这是灵药,或可一试。」
他没吃药?
南宫珝歌定定地盯着手中的药,耳边是他的声音,「圣器为重,替我保全他们。」
情感告诉她,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安浥尘死。
理智告诉她,她必须拿到圣器,因为安浥尘已经把自己以命换来的安家交到了她的手上。这颗药救了安浥尘,他们依然是谁也带不走圣器,甚至无法走出这里。
前世,是他为她牺牲。
今生,还是他为她而死吗?
南宫珝歌闭上眼睛,心头痛得无法喘息。
前世,她不知者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