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恰好又撞见从客房里出来的方静姝。
十分钟前,方静姝端着午饭走进客房,刚昨晚手术奄奄一息的斯朝躺在床上,为了避免伤口感染,莫尔根医生用一根木条把两腿岔开,这位从生来就没吃过什么苦头的大少爷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痛恨交织。
今天的方静姝心情大好,进入房间的时候甚至哼着小曲,是斯朝先生平日里最喜欢听的古典乐。
“早上好,斯朝先生。”
躺在床上无聊哼歌的斯朝看到来人就想起昨晚的那些可怕的片段,站在阴影处的女人手里抓着锋利的手术刀,嘴角咧的很大,像要把他吃了。
“你来做什么,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斯朝撕扯着下半身的痛楚从床上爬起来,伸手抓起身边一个瓷杯往门口的方向砸,一个病人的反应速度当然不比一个正常人,但方静姝的脑袋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一瓷杯,鲜血冒出,沿着女孩眼角裹着纱布的伤口、微微鼓起的苹果肌划过勾起的嘴角。
方静姝对额上的疼痛浑然不觉,女孩把托盘放置一边,走进病床,在男人惊恐的眼神中坐在床边。
女孩扬起嘴角,伸手抓住斯朝止不住颤抖的手,很凉,像尸体,也差一点就变成鲜活的尸体了。
“不要害怕,斯朝先生,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伤害你呢?”
女孩眼底是数不尽的温柔缱绻,握着斯朝的那只手摩挲着,渴望用自己的体温让男人的手一点点热起来。
“亲爱的,阻碍我们在一起的人已经死掉了,我们终于能永远在一起了。”
女孩的眼眶里泛着泪花,语气带着病态痴迷,莉莉丝说得对,只要他身边没有别人,那自己就是唯一,他会一直一直爱着自己的,就像爱着莱音一样。
方静姝把脑袋枕在男人小腹上,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情与宁静。
确实是宁静了,因为斯朝看清了自己这个朝夕相伴一整年的前女友,她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斯朝即便被压住伤口,缝线被撕扯,血液顺着裤管浸湿了花白的床单,男人咬着牙浑身抖成筛子都不敢乱动半分,任凭方静姝在自己肚子上面躺着。
早知道方静姝是这样的疯子,当初就不应该觉得她单纯好骗就去招惹她。
“我好幸福啊,宝宝。”
女孩从他小腹上仰起头看他,眼角的纱布被撕去,泪水滚落熨烫着斯朝冰凉的双手。
在无尽的恐惧里,斯朝看清了女孩眼角腐烂的伤口,用小刀割去一小块肉,伤口表面结了一层黑紫色的痂,蝴蝶的形状跟自己左后背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至于伤口原本的位置,长着一颗红痣。
自己曾经告诉过方静姝,她跟莱音长得很像,只可惜眼角多了一颗痣。
意识到这块伤口的来源,斯朝没有大喊大叫地哭闹,只是秉着呼吸,佯装平静地看着面前看着自己,眼神极尽痴迷的女人。
灵魂深处无数个声音都在告诫他,不要轻易招惹一个表面乖巧的女生。
“现在我们拥有同样的胎记,我们永远不会被分开了。”
女孩低头轻吻男人的手背。
其实有的时候有没有结局真的不重要了,她只知道她真的好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