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能怪谁呢,是他钦点姬昭做的驸马啊。
宗祯坐在密闭的马车中,一直坐到天黑,依然一动不动。
保庆、程深都不敢说话,自从那天从公主府回去后,殿下就如此,几乎不说话,驸马去眉州后,他更是一个字也没有,每天面无表情,今天又——
他们俩心中叹气。
春天已越来越近,就连夜风都是这样温柔,宗祯还能想到过年时,和姬昭说好了要一起去山上住几天,说好了要好好陪他玩几天的。
宗祯正发着呆,忽然听到车外有百灵鸟的叫声,“是谁!”陈克业已经上前,抓住远处大树下的几个身影,那几人反抗,还想跑,显然不是陈克业他们的对手,陈克业抓住他们几人,喝问,“大半夜地,你们为何流连在平阳侯府门外?!”
程深跳下去看了看,回来告诉宗祯:“陈大人抓到几个人,就躲在不远处的树下,难怪我们都没有瞧见,他们在吹哨子,不知道是谁,不知有什么目的。”
事关姬昭的安危,宗祯肃然道:“拉过来……”
“好的!”
王曦与她的侍女、奶兄弟被陈克业拖过来,他们逃不掉,王曦吓坏了,她就怕会连累到姬昭,然而被捉到车下,她头上戴着的风帽被人掀开,陈克业与程深都愣住了,这,这不是未来的太子妃娘娘么……
王曦闭着眼睛哭,她的奶兄、侍女即便被控制着,也非要到她身前挡住她。
听说是王曦,宗祯立马从马车里出来,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哭。
看了片刻,他跳下马车,看着即便哭泣还是那般美貌的王曦,他的声音更为死寂:“你跑来此处做什么?还想着哭求姬昭纳你做妾?”
王曦听了这话,大惊抬头,她不认识宗祯是谁,这个人却认识她!还说出这样的话!
她慌乱道:“你,你别胡说!你别胡说!”
“怎么,他愿意纳你为妾么?”
王曦到底是女孩子,脸早就红透了,她大声道:“你别胡说八道!昭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他只会为我好!”
“呵呵……”宗祯冷笑,见了鬼的“昭哥哥”。
王曦重申:“希望你别再胡说!”她还弱弱威胁道,“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半夜过来,所为何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听说你要嫁给太子,你若不告诉我,不如我把这件事告诉太子?”
王曦害怕地看他,“说……”宗祯冷冰冰吐出一个字,王曦怕得又是一个哆嗦,宗祯朝陈克业示意,陈克业眼看着就要朝她的侍女下狠手,王曦哭道:“我是来找驸马的,百灵鸟的叫声是暗号,哨子是昭哥哥送我的。”
很显然,王曦并不知道姬昭已经不在家。
宗祯朝她伸手:“哨子给我……”
王曦边哭,边无法理解地看他,宗祯淡淡道:“他是驸马,你将来是太子妃,怎么,留着这样的东西做什么?你不会以为,姬昭还喜欢你?”
说到后来,他甚至在笑。
王曦被他笑得浑身发凉,这些天她一直被关在家里,被逼着学宫中礼仪,她早已受够,此时又被陌生男子威胁,她不由生出勇气,朝宗祯低声怒吼:“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昭哥哥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他只喜欢我!若不是皇命,我早就与昭哥哥成亲了!他只喜欢我!”
宗祯的脸色越来越冷,王曦渐渐也不敢与他对视,瑟缩地往后退一步。
保庆他们简直谁也不敢说话,说起来,他们殿下从来理智,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不理智全都用在驸马身上了。
谁也想不到,他们殿下会在半夜的驸马家后门,跟一名女子做这样无谓的争吵。
两人竟然为驸马到底喜欢谁而吵成这般。
保庆觉得,他们都忘记了一个人,公主啊……驸马是公主的驸马啊!这才是正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