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严熵重重按在墙上,一声声质问如同困兽。
“说话啊!又他妈是谁跟你说的这些,又他妈是谁说的这些!!”
“谁决定的?”
“这世界的人本来就很容易死不是吗!?”
“凭什么就怪在我和你在一起这件事上了!凭什么!说话啊!”
严熵在这些质问下无力地摇着头,下一刻,岑几渊的拳头狠狠从擦过他的耳廓,重重砸在墙上。
“啪嚓——”
桌上的水杯应声而落。
“说话……”岑几渊低下头,死死咬住下唇,却怎么也阻不住眼泪。
“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说进来问002的事情是假的,你答应我不会离开我的事情也是假的……”
他猛地抬起头,所有的防线彻底崩溃,痛哭失声,嘶哑的嗓音里全是控诉。
“严熵!你又骗我!”
沙发上的水母默默地蠕动到岑几渊的脚边,拽着他的裤脚一点一点上爬,最终停在他脖颈处,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
“其实,”水母用触手轻轻指向严熵。
“他没有骗你啦,确实不在一起比在一起更好。”
感受到对面投来的目光阴沉得几乎要将它撕碎,002往回缩了缩。
“你们在故事里遇到一个叫樊卓的人对吧。”
岑几渊身子猛地一僵,有些狼狈地抬眼望向肩头的水母。
“他死了哦。”002用触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语气平平。
“没有领到残影者的身份牌,直接死掉了。”他一边说,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岑几渊的后背,像是在笨拙的安慰。
“我们不被允许过多透露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那个家伙明明得到了提示却总是要做出格的事情,所以他死了。”
002停顿一下,声音低了几分:“明明是个幸运的家伙,偏偏要去挑战‘他’。”
“他?”岑几渊擦去眼角的泪,指关节还在隐隐作痛,泛着红,他下意识地看向严熵。
“那你这样说就没关系吗。”严熵终于开口,目光却死死盯着那根又开始不老实,往岑几渊衣领里探的触手。
“你再往里伸,我就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的。”002非但没怕,反而嘻嘻笑着,用头蹭了蹭岑几渊的脖子。
“我当然没关系,我怎么说都没关系,我就算是把这个世界毁掉都没关系,因为严熵……”
水母内部的蓝光明灭一闪,下一秒,传来的话彻底让两人僵在原地。
“我就是你啊。”
“什、什么……”岑几渊像是被烫到,猛地将水母从脖子上扯下来,慌乱地想把它甩开,可002却像黏在他的手上一样,怎么也甩不脱。
“你说你这个软趴趴半透明的蓝色水母是严熵?你疯了吗!”
“哎呀呀呀!别甩了别甩了!”002趁机缠上他的手臂,又向上爬了爬。
“准确来说,我是这个严熵的本体,哎,你别甩我了!”
“瞎几把扯淡!严熵怎么可能是只水母!”岑几渊眼睛还红着,扭头冲着严熵带着哭腔和委屈。
“你快点啊,你他妈怎么能是只水母,你反驳啊!你傻了吗!我告诉你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他说着说着,声音又哽咽起来:“不是说要吃火锅吗!严熵我告诉你,不要去听别人的鬼化你自己没有判断能力吗!”
“且慢!”002用触手捂住岑几渊的嘴,擦了一下自己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又扭头看着沉默的严熵,语气忽然认真起来。
“‘他’确实骗你了,其实我早就受不了了,就因为你喜欢上岑几渊,就把我丢到故事里?我当时在那个故事很无聊。”
“他和你说我们水母有回复酣睡值的能力是吧?”
严熵睫毛微颤,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