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序左右也是路过,听见有人在背后蛐蛐自己才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现在正好看见不远处有熟人在向她招手,她朝那人的方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这就过来,随后语气平淡地对两人说:“先走了,失陪。”
“好的好的,您忙您的。”陈艾就差没对她点头哈腰,同时又发自内心地庆幸面前这尊大佛终于走了。
怎料在她转身的瞬间,变故陡生。不知从哪个地方冒出来个服务生撞到她身上,盘子里的汤汤水水一股脑全撒到宋序裙摆上,高脚杯碎了一地。
宋序痛得“嘶”了一声,顺便抢在服务生下意识蹲在地上捡碎玻璃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给人薅了起来。
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皱眉开口,却并不是在斥责对方:“小心扎到手,还是叫人拿把扫把过来吧。”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服务员害怕的眼圈都红了,泪水盈盈似乎下一秒就要决堤。
先前还在周围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的人全都好奇地围了过来,人一多,小姑娘连呼吸都快忘了,只一味地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宋小姐,要不您将裙子换下来给我,我去给您洗干净送来好不好?”
“这种晚礼服洗一次可不便宜噢。”人群里有人随口说了声,短短几个字,险些将眼前人压垮。
就连钟舒婷也对宋序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宋序,你该不会要跟一个服务生计较吧?担心弄脏礼裙小陆总会怪罪?”
“你快别说了——”陈艾声音飘得像鬼,魂都快吓飞出去了。
这年头针对别人都不藏一下的吗?!
“那倒不至于,只是一条裙子而已。”宋序说,可却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提醒完周围人地上有碎玻璃后,宋序又安抚了两下服务生,承诺自己不会找她要赔偿。见对方终于止住泪花,她这才放心去后台换身衣服。
“还是我带您去吧。”服务生提议到。考虑到自己对这边的路线确实不太熟悉,宋序点头同意,余光却瞥到一直站在边上看着她们的钟舒婷。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宋序好像看见她笑了一下。
还没等她看清楚,服务生便先开口打断了她:“宋小姐,请跟我往这边走。”
宋序收回视线,对她点了下头。
她不远不近地跟在服务生后面,嘈杂的交谈声逐渐淡在身后。七弯八绕后,终于在一条长廊前停住脚步。
服务生朝她比了个手势,转过来看着她说:“宋小姐您先进更衣室休息,稍后我会去联系人替您取干净衣服。”
“辛苦你了。”宋棠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眉眼弯弯,让人一眼能看出这是发自内心的。
女生带路的脚步一顿。
“。。。。。。不客气,是我应该做的。”
“您直走,更衣室在最里面,我很快回来。”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宋序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这才沿着走廊往里走去。
只是越往里走,越感觉哪里不对。
西欧宫廷风的长廊上铺着厚实的蓝色地毯,把宋序走路的脚步声吞了个干净。两边的墙上交替挂着油画和乳白色的长条蜡烛,间或一扇房门,膏体燃烧发出微弱的响动为这份寂寥添了几分别样的色彩。
空气里飘散着某种熟悉的味道。
如清冽的雨后松林,药感与木质香里又混杂着明亮的柑橘皮味,幽静里带了丝似有若无的勾人,愈走近,这股气味就愈清晰。
像是金酒的味道。
她径直走到长廊尽头,试探着敲了敲禁闭的房门,没反应,又试着拧动门把手,能开,但她却没直接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但她就是隐约觉得那个服务生有问题,以及钟舒婷最后看向她的眼神。。。。。。
宋序犹豫了片刻,转身往右走去,决定守株待兔,看看她们到底要搞什么花样。
而且,酒香似乎就是从这个方向透出来的。
她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往下一带,就听“咔哒”一声,门还真就被她打开了。
可还没等她开始窃喜,一道压抑的嘤咛骤然顺着门缝骤然钻进她的耳孔里,惊得她面上的表情一僵。
那声音似痛苦却也似欢愉,羽毛似的,打着圈不轻不重地在她心口挠了一下。
宋序的脸“chua”一下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