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飞下梅知微肩头,捂着心口干呕。
梅知微握着蚀骨鞭的手微微泛白,口腔中的软肉被咬得生疼,蚀骨鞭感受到梅知微的怒意,长出尖刺。
眼前的兽长得奇形怪状,虎头狼尾,前爪似龟,后爪似马蹄,活脱脱一个四不像。
梅知微一眼看出,它不是一个独立体,而是四个灵魂的共同体,四股气息相排斥,是被硬拼凑成一个四不像。
所以嚎叫声才似虎似狼,这四不像舔舔前爪,便凶狠朝着她们扑过来,梅知微一把抓住言之,闪身躲过。
言之被抓在手心,无时无刻不想骂人,梅知微蚀骨鞭挥得出神入化,但凡打到四不像身上,必定灼烧它一下,那是直击灵魂的痛。
所以不止皮外尖刺鞭打的痛,皮内的四个灵魂,亦被蚀骨鞭折磨,本就相斥的灵魂,更加分崩离析。
“喔喔——”一声鸡鸣刺破寂夜,划破天际。
言之被这声鸡鸣惊醒,梅知微给的雏菊香味再次将恶臭味盖住,拨开梅知微的手出来。
鸡鸣后,四不像立即呆滞站着不动,不再躲闪梅知微的鞭子,盯着她们,不甘地,缓缓地闭上眼睛。
想跑。
暗骂一声,把她们吞入腹中,还想全身而退,简直做梦。
言之伸出右手,拳头对准四不像,大喝道:“乾坤。”
乾坤一经叫唤,立即脱手在虎头上重重一击,四不像在沉睡前被重击,猛地将眼睛重新打开,血丝布满整双眼,睁着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言之。
四道声音难得整齐划一:“我们记住你了。”
四不像眼睛全部闭上,第三层通往第四层的阶梯显现,从第三层回第二层的阶梯也打开了。
竟然和前两次不一样,言之心想。
思虑间,身体再次被梅知微抓在手心,刚想询问,白日的光穿透宫殿,落到她俩身上。
宫殿在一点点变淡,天光大亮之时,宫殿全然消失不见,她俩此刻悬浮于府中心上空。
恢复了成昨日进来的模样了,府外渐渐有了叫卖声。
“快看。”言之扯扯梅知微。
昨日那两名丫鬟,从后院一处小屋,打开门,齐齐朝着她俩所住的客房去。
梅知微抓着她,迅速回到屋内,将傀儡踢到床下,松手瞬间,言之变成人形,上床,盖被子,假装睡着。
“叩叩叩。”
“二位姑娘,镇主请你们去吃早膳。”
没听见她们回应的动静,再次敲响房门,“二位姑娘,还未醒吗?”
梅知微瞅着时机差不多了,装作刚睡醒时的语气:“好,我们就来。”
听到回应,两丫鬟才动身回去。
再看床榻之上,言之用被子蒙住头,只露出抓着被褥的粉白指甲,“起来吧,她们走了。”
言之掀开被褥,“不装得像一些么?”
梅知微道:“她们想必不会进来。”
言之从床上翻身下来,整理好略微凌乱的衣衫,气不过,伸脚进床底踹了几脚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