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黑暗深处,好像有一个个画着恐怖腮红的纸人,定定地看着自己,但他运转规则之眼看过去的时候,却又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但不断被压迫,不断拔高的哀乐声音,都不断刺激到他的神经。
很快他意识到,规则只是在催促他,让他尽快进入到白事仪式的流程里。
白事的开启,并不在这个房间里。
王辰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紧闭的房门上。
他起身来到门外,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根,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拉开一道缝隙。
门外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只见幽暗的廊道中,不知何时,已然肃立着两排白衣杂役,它们站在廊道两侧,低垂着平滑无面的脸孔,仿佛在默哀。
一股浓郁至极的“悲规则”,如同实质的雾气,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充斥了整个空间。
这是一支送葬的队伍。
而队伍的尽头,是主殿的方向,那里惨白的灯笼光芒大盛,将大殿映照得如同灵堂。
王辰脚软,心里是十万分的不想出去。
但他更清楚,继续留在房间里只会死的更惨。
红白仪式是这寂灭宫里的核心规则,没有任何取巧躲避的可能,一旦仪式开始,就必须要融入进去走完流程,否则接踵而至的规则杀,任何人都必死无疑。
他深呼吸一口气,狠狠一咬牙,掏出那白色小瓷罐,用近乎自残的方式,将一大撮辣椒面狠狠抹在眼睑下方。
“呃啊——!”
火烧火燎的剧痛袭来,眼泪瞬间决堤!
他借着这股汹涌的泪意和生理上的强烈不适,一把拉开了房门,踏入了那由两排无面白衣构成的“送葬通道”。
他一踏出房门,那些低着头的白衣杂役,仿佛接收到了信号,齐刷刷地用一种极其缓慢而僵硬的节奏,开始向前平移,如同为灵柩引路的纸人。
王辰不敢怠慢,一边被辣椒面刺激的涕泪横流,一边努力调动内心真实的恐惧和委屈,跟随着这支沉默而诡异的送葬队伍,踉踉跄跄地朝着主殿走去。
“呜呜呜……我错了……我来晚了……”
“各位……各位白衣大哥行行好……别吓唬我啊……”
“我好难啊……我走不到前面啊……哥哥你挡道了呜呜哇……”
他哭的真情实感,哭的肝肠寸断。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只能看到两旁不断向后掠过的惨白身影,听到自己凄惨的哭声和那哀乐混杂在一起,在这死寂的廊道中回荡。
这短短一段路,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他终于哭的头晕目眩地踏入主殿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哭声都为之一顿。
主殿内,更多的白衣杂役无声地肃立在四周,将中央的寒玉床围住,如同守灵。
那些白色的纱幔和白灯笼,在王辰的规则之眼里,规则说明的最下方的状态,都变成了“仪式进行中,破坏会遭到可怕惩罚”。
而眼前漂浮的关于【白衣仪式】的危险程度不变,但是那寒玉床周围一圈所有的物品,后缀却都变成了高危。
要知道这里他前前后后来过三次,还从奠烛下挖了不少红色烛泪,但如今在这场仪式的笼罩下,这里所有的东西变得十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