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上初中了。”女孩的目光垂下来,落在桌面上,“爸爸妈妈怕我成绩跟不上。
“他们说…”她模仿着大人的口吻,努力显得平静,“‘压岁钱要留着交学费、补课费。’”
“阿福它…”女孩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困惑和一丝难过,“它变了。”
“以前它很喜欢爸爸妈妈的。”
“后来…它老是叫。”她想起朋友的解释,“朋友告诉我,小猫叫…是饿了。”
“但爸爸妈妈总说:‘阿福不吃饭!’”女孩的语气里带着不解的委屈,“明明都给它喂了呀…”
“可阿福…”她看向吃得正香的橘猫,“它一定要等到我回家,在我房间里才肯吃,晚上也要跟我一起睡。”
沉默了一会儿,女孩抬起头,眼神不再是困惑,而是一种清澈的,近乎冰冷的了然。
她平静地说出了那个心照不宣的事实。
“爸爸妈妈…讨厌阿福。”
“他们嫌它吃得多,就…随便喂点东西打发它。”她的手攥紧了,“我怕…怕阿福在家会饿死。”
“而且…”她的声音更轻了,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们总说:‘不好好学习,就把阿福送走!’”
“我只是…”她终于说出了最深的恐惧,像卸下了一个沉重的秘密,“怕上了初中…就再也看不到它了。”
那只橘猫似乎感应到女孩低落的情绪,主动凑过去,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着女孩的手臂。
女孩低头看着阿福,伸手紧紧抱了它一下,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眼神坚定了些。
“谢谢哥哥。”她声音不大但清晰,“我…还是想再和爸爸妈妈商量一次。”
“嗯,刚好二十朵,正合适。”夏屿路利落地抽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她,“剩下一块钱,就当包扎的辛苦费了。”
他语气轻松,不容拒绝。
不等女孩反应,夏屿路已经抱起那束包扎好的玫瑰,拎着奶茶、柠檬水,潇洒地站起身。
他回头冲女孩晃了晃手机,笑容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暖。
“走了!祝你新年快乐——”他的目光扫过她和阿福,“好好和你的小猫,过好这一天。”
女孩刚想追上去说钱多了,却发现夏屿路已经迅速扫码结了账。她捏着那张红钞,默默把它仔细收好,心里那个决定更坚定了:回家,再和父母好好谈一次!
“所以,”严晦冷静的声音将夏屿路从回忆拉回现实,“那次协商显然没成功。阿福…还是跑出来了。”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至少…那对父母没法再用它威胁那孩子了。”
“对了,”严晦话锋一转,问得直接,“那女孩的脸,你还记得清吗?”
“……哈。”夏屿路在电话那头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点无奈的笑,甚至能想象他扶额的样子,“严大专家,你怎么还搞起案情复盘了?这都两年前的事了!”
“加上我又不常住无忧岛,”他拖长了调子,带着点事不关己的慵懒,“人脸?早糊成马赛克了。”
“那很可惜。”严晦的语气听起来没什么波澜,但细品之下,似乎掺杂着一丝复杂的遗憾。
“嗯哼?”夏屿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丝“可惜”,声音里立刻带上了促狭的笑意,“怎么?难不成你还指望找到那小姑娘,让她帮你把‘邪恶胖卡车·橘’摁上手术台?”
“没错。”严晦回答得干脆利落,毫无遮掩。
他心里飞快地权衡着:如果那女孩还在,事情就简单多了——家长同意书有着落,阿福的抵触也可能降低。
总比现在卡在夏屿路这条“记忆模糊”的线上强。
效率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