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晦同学,你是不是最近陪尉葳钓鱼,空竿空得太多,已经出现幻觉了?真当自己是姜太公,搁这玩‘愿者上钩’呢?”
他特意加重了“愿者上钩”四个字。
严晦丝毫不为所动,仿佛没听见那串吐槽,只是淡定地在笔记本上又记了两笔,然后“啪”地一声合上本子动作利落像完成一个仪式。
“秘密。”他言简意赅,目光转向还在熟睡的李叔也,“等他醒了再走。”
月亮像个被啃了一口的大烧饼,斜挂在彩虹街的屋檐上,只剩下路灯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拉出昏黄的长影。
邪恶胖卡车·橘,橘色的身影在阴影里穿梭,灵活得像一道流动的黄油。
[哼,那个傻蛋蠢猫,派一个蠢小孩抢地盘,又蠢又傻。]
它叼着袋子,熟门熟路地在屋顶和围墙间跳跃穿梭。
[人类,还真是以为所有猫都该蹭蹭他裤腿要摸摸的傻人类。]
[蠢猫才相信人类。]
它特意绕开“有间花屋”那条巷子。那边飘来的气味太复杂了,各种花香混合着…嗯,至少两只以上不同猫的气味,还有好几个固定人类仆人的味道。
邪恶胖卡车·橘撇撇嘴:[地盘太挤,麻烦!]
它还是喜欢自己独来独往,或者……去那个安静得有点奇怪的老太太那里。
老太太的小院在黑夜里显得格外静谧。院墙不高,邪恶胖卡车·橘熟稔地跳到窗台上。
窗户留着一道缝——这是它和老太太之间不成文的规矩。
它用毛茸茸的脑袋顶开窗缝,灵巧地挤了进去,落地无声。
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属于老人的味道。老太太坐在藤椅上,她似乎还没睡,但很安静,像一尊融入夜色的雕塑。
零食袋被拖到屋里它常待着的干燥角落。
[渴死了…]邪恶胖卡车·橘甩甩头,金棕色的眼睛在黑暗里搜寻。它记得院子里有个地方经常有水——老太太白天放在墙角的一个旧搪瓷碗。
它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凑近那个碗。
空的。
邪恶胖卡车·橘难以置信用爪子扒拉了一下碗沿。
[怎么回事?那个添水的老太婆今天忘了?]
它烦躁地在院子里踱了两步,喉咙里发出满的咕噜声。
就在这时,它的目光被屋里门槛边一个小凳子上的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个普通的白色大茶杯,在电视机幽蓝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最重要的是,杯子里有水!清澈的,在微光里荡漾着诱人波纹的水。
大概是老太太睡前倒的水,忘了喝,或者喝了一口就放在那里了。
邪恶胖卡车·橘的结论:此水该本猫喝。
它轻盈地跳上凳子,凑近那个对于它来说有点大的茶杯。
邪恶胖卡车·橘才不在乎是谁的杯子,它只知道这水看起来比搪瓷碗里的更新鲜、更诱人。
它小心翼翼地伸出粉色的舌头,卷了一小口。
[嗯!舒服!]邪恶胖卡车·橘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满足的细小呼噜声。
干脆把前爪搭在凳子边缘,脑袋埋下去,专心致志地喝了起来。
小小的“吧嗒吧嗒”舔水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屋内,电视机幽蓝的光映在老太太布满皱纹的脸上。她其实一直没睡沉,或者说,年纪大了,睡眠总是很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