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坐着坐着,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说的那个朋友,妳不是不认识。
妳有他的电话。
妳甚至还记得上次大家一起吃饭时,那个人坐在哪个位置。
妳的手伸向手机,停在通讯录上方。
指尖悬在那串名字上空了一秒,又一秒。
妳知道,一旦按下去,有些东西就不能再假装不知道。
可妳还是按了。
电话那头很快接起来。
「喂?」是熟悉的声音。
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唉,那个……罗杰有去你家打电动吗?」
对方愣了一下,像是被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蛤?没有啊。」他语气里带着真诚的困惑。
「他今天没来我家啊。」
那一瞬间,妳觉得耳朵里的声音全部远掉。
世界像被谁按了静音,只剩下自己心跳在胸口里砰砰砰。
没有。
他没去。
妳喉咙干得发痛,还是挤出一句:「喔……好,我问错了,不好意思。」
妳慌忙挂掉电话,像是多停一秒,就会被看穿什么。
房间突然变得更小。
妳知道了。
妳其实在他踏出门时就隐约知道了。
只是刚刚那一句「没有啊」把妳最后那一点点遮罩整个剥掉。
他不是去打电动。
他是……去偷吃。
这个词在妳脑子里浮起来的时候,妳本能地想把它按下去。
「不要乱想。」
「搞不好是他朋友搞错。」
「搞不好他只是去别的地方聚。」
妳抓着枕头,深吸一口气,还是打给他。
电话响了三声,他接起来,语气已经明显不耐:「干嘛?」
妳尽量让自己说话清楚,不要发抖:「我刚刚打给你朋友,他说你今天没去他家……」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秒。
那种短暂的安静,比任何谎言都大声。
接着,他笑了一声,很短、很冷:「那又怎样?」
妳愣住:「你不是说去他家打电动吗?」
「我说去他家,就一定要去他家?我不能改地方?不能临时不去?你管很多唉,你烦不烦?」他的语气越讲越烦躁,那种烦不是「被误会」,是——被抓到说谎却懒得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