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得这么轻松、这么自然。
妳抱着腿,把脸埋进膝盖里。
妳不知道这样蜷着多久。
直到天边慢慢亮起浅灰色。
妳整晚没睡。
房间很冷,地板冰到让妳脚发麻。
但妳不敢上床,因为那张床满满都是他留下来的痕迹。
妳害怕那个地方会把妳再次卷进去。
六点整。
铁门突然响了一声——那声音让妳的心跳瞬间停住。
那是他回来的声音。
妳的喉咙像被砂纸刮过。
妳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门被推开。
凉气灌进来。
他走进房间。
第一眼不是愧疚。
不是害怕。
不是解释。
是——「妳发什么神经病?妳叫警察来干嘛?妳知道那个妹被吓到半死吗?」
妳愣住。
原来他不是怕被抓、不是怕妳哭、不是怕妳崩溃。
他第一个在意的,是——他叫来的那个妹被吓到。
妳喉咙像被什么重重塞住。
他不介意妳等了八个小时,不介意妳整夜没睡,不介意妳哭到喘不过气。
他介意的是——妳破坏了他的兴致。
那瞬间妳像被当胸踹了一脚。
不是「妳还好吗?」
不是「妳怎么哭成这样?」
不是「妳找我找了一整晚?」
不是「我去哪里了?」
不是「对不起」。
他在意的只有——妳吓到他叫的妹。
妳的心整个从喉咙掉到胃里。
他甩掉外套,语气像在骂一个惹麻烦的宠物:「妳到底懂不懂?妳居然报警抓我!妳是怎样啦?妳能不能不要这么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