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妳什么都听不见。
妳只看着那个蓝色的小点,停在「汽车旅馆」那一行字上,安安静静地闪。
那个闪烁,就像有人在妳耳边一下一下敲:「妳看,他没有走错路,他不是临时改地方,他是……很明确地,把妳丢在房间之后,然后跟别人去汽车旅馆去开房间。」
妳的手指缓慢地握成拳,指甲扎进掌心,却没感觉。
妳再打给他。
这一次,电话终于接通了,却跟刚刚一样——他不说话。
妳听得到呼吸声,很轻,很远,像隔着一道墙。
「你在哪里?」妳的声音比妳想像中还平静。
平静到妳自己都觉得可怕。
他不回答。
妳看着萤幕上的那四个字,像是替自己念出判决:「你在汽车旅馆对不对?」
空气停了一秒。
那秒里,妳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心脏用力撞了一下胸腔。
他冷冷地说了一句:「妳有病喔?」
不是否认。
不是惊慌。
不是「妳在讲什么?」
而是——那种「被抓到、懒得演、懒得装」的厌烦。
妳的手慢慢收紧。
他笑了一声,那声音里有一种妳从没在他以前的笑里听过的东西——轻蔑。
「妳真的很无聊唉。」他说。
妳没有再说话。
喉咙里的字全都卡住了。
妳本来有很多问题要问:
「你跟谁?」
「你们从几点在那里?」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这样?」
但全部堵在那四个字后面——再也出不来。
他好像觉得这样还不够,又补了一句:「妳不要打来烦我好不好?我等一下要睡觉。」
妳听到「睡觉」两个字的时候,脑子里瞬间浮出那张床。
不是妳现在坐着的这张,是他所在的那一张。
不是你们两个的床,是他跟别人的床。
妳的胃狠狠一缩,像被人从里面扭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