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那笑不是温柔,是掌控一个乖小孩的笑。
「看心情。」
他亲妳一下。
很快、很淡、像封蜡,而妳像被敲了一下心脏。
下一秒,他语气又沉下去:「但如果妳乱跑——」
他抬头看着妳,那眼神像按下某种「惩罚模式」。
「下次没有奖励。」
妳听得懂。
「没有奖励」=他不抱妳、不亲妳、不理妳、丢着妳像空气、冷到妳以为自己死掉都没人发现。
妳喉咙很干,只能点头:「我会回来……我会乖……」
他像在盖章:「很好。」
说完,他就躺回去,像刚刚那些话不是关心,而是——他决定妳今天要怎么过。
妳站在门口,突然觉得外面的世界很大很亮,但妳的脚却像被他留在身后的影子绑住。
妳出门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傍晚的光了。
天空亮得有点过分,像所有东西都在提醒妳:今天妳是要去「当别人的主持人」,却还是「他的东西」。
已经在他家化好妆,只有口红在捷运上补了一下,像在擦上早上那句——「主持完,不准乱跑。」
擦完口红,妳忍不住拿起手机。
对话框停在早上那句:【主持完就回来。听到没。】
简单几个字,却把妳今天所有的移动范围都塑成一条线:从他家→活动现场→再回去他家。
中间不能停,不能弯,不能往别的地方多看一眼。
原本有个朋友传讯息问妳:【等你主持完要不要一起吃个宵夜?好久没见了。】
那是妳很久以前就想见的人。
妳的手指停在键盘上,打了「好」又删掉,改成:【我今天主持完会很累,下次好了□□】
发出去后,妳心里有一个小地方垮掉了一点。
妳不是不能去,妳是――不敢。
妳很清楚罗杰那句「下次没有奖励」里,包着什么样的东西。
那不只是亲不亲妳、抱不抱妳睡。
是他有没有要搭理妳、要不要让妳留在他世界里。
妳靠在捷运车窗上,耳机里播着活动要用的串场音乐。
妳照稿子默念:「大家好,我是今天的主持人——」声音说着专业、说着气氛、说着热场,但心里一直在想:
——要不要再跟他说一次,我会回去?
——他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如果不讲,他等一下又说是我没报备?
妳最后还是点开对话框,打了短短一行:【我快到场地了,主持完会回去。】
像是打卡。
像是报到。
像是在跟上司传工作简讯。
讯息送出后,萤幕安静了很久。
捷运晃了一站、又一站。妳的心也跟着晃,一下高一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