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有些为难:“人是何老板带来的,我做不了主啊。”
根本懒得听他解释,明兮威胁:“少废话,赶紧给钱,不然我拿酒走。”
一旁的黄毛小弟似乎看不下去了,凑到光头身侧,大声密谋:“哥,咱们人多,干嘛怕她,只要你吩咐,我当场。。。”
威风还没抖完,明兮一扬腿狠狠朝他肚子踹去,力气之大,从黄毛滚地不起的程度可以看出。
她随手从前台捏起块抹布擦擦鞋底,语气带着些不合理地吼:“还有谁不怕死啊?”
这句话的意思,在当时的姜念梨看来,大概可以解读成这样:知道你们能打,但是你们更想活着不是吗?
姜念梨站在她身后,望着明兮紧绷的下颌线,和那张利落的带着股狠劲的侧颜,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角。
明兮微转过眸子看她,声音放的低缓:“没事,站我身后。”
姜念梨的手并未离开她的衣角,她往前一步站在明兮身侧,对光头说:
“在店里打起来的话,何老板一定会和你问责,我并未与饭店签订劳动协议,你无权阻止我去留。”
她抬手晃了晃手机:“不然我报警。”
诶?明兮原本还为她最开始那几句话在心里悄悄鼓掌,直到听到最后这句。。。
明兮睨了眼刚被她踢过的黄毛,又垂眼看着地上摔碎的酒瓶,如果报警的话,她也在被带走的范围内吧?
她悠悠看了姜念梨一眼,头顶像顶了个硕大的问号:我帮你解围,你坑我?
姜念梨马上心领神会,改口道:“算了,这几天工钱不要了,就当交住宿费了。”
光头也没那么傻,虽然打人的是明兮,但是他为难姜念梨的事被大家看在眼里,况且他这种人平时做的事,都不怎么合规。
与其放走个人外加损坏一瓶酒,被老板数落一顿,总比被帽子叔叔数落完,再被老板数落好的多吧?
光头思考半天找个台阶,他对明兮说:“你今天在店里做的一切,我都会如实告诉何老板,逃不掉的。”
“不逃,随时奉陪。”明兮回复完,转身望着姜念梨:“这里有要带走的物品吗?”
姜念梨摇摇头,她今天穿的是自己那身月光白色的裙子,这便是她目前所有家当了。
“那我带你走。”
明兮的声音不大,一双眸子却坚定的像淬满了光,她攥住姜念梨手腕儿往外走,带她避开地上破碎的酒瓶,踢开倒地的木凳。
门外围观的人群安静下来,纷纷往后让出一条通路,无一人敢阻拦。
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光头咬牙挤出几个字:“明兮,你等着。”
明兮牢牢扣着姜念梨的手腕儿,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好长一段路。
她的步子迈得快些高马尾左右轻晃,帆布鞋踩在石板路撞出“笃笃”的声响,脸侧的肌肉依旧绷得紧,像在思考着什么。
姜念梨踩着高跟鞋紧追她的步伐,裙摆被带起跟着脚步摆动。
“明兮。”姜念梨叫了一声。
“啊?”明兮收了收脚步,扭头看她,望着姜念梨额前的细汗,和贴在脸颊的发丝,明兮才意识到自己走的有些快了。
她松开姜念梨的手,解释道:“那个,我平时习惯了走这么快。”
姜念梨揉了揉被攥得发疼的腕骨:“不碍事,你在想什么?”
“嗯?”明兮张了张嘴,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说句:“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