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沈思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我。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回去的路上,她一言不发。那种沉默比任何斥责都可怕。
晚上自习课,她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列着我刚才踢毽子时出现的各种“错误”:“反应延迟0。5秒”、“重心不稳导致动作变形三次”、“无效跑动消耗过多体力”……
“你好像很喜欢玩,所以下次体育课,”她指着那张纸,“针对这些弱点做专项练习。不然集体活动,效率太低。”
我看着那张纸,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我不知道在那十分钟里,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观察我的。
一想到在我放松的时间里,她的眼神无时不刻的粘在我身上
我会觉得一阵恶寒。
最后一点火苗,是关于我妈。
高考前一个月,所有走读生也被强制住校,说是为了保证学习效率和时间。
我妈想来学校给我送点炖汤,担心我营养跟不上。我接到电话时很高兴,偷偷跟沈思诺说:“晚上我妈来,我可能不能一起去图书馆了。”
沈思诺正在给我讲题,笔尖顿了一下。她没抬头,只是淡淡地问:“几点?”
“大概……晚自习前吧。”
“嗯。”她应了一声,继续讲题,看不出情绪。
但那天晚上,我妈没来。
我等到快上晚自习,打电话过去,我妈在电话里有些惊讶:“我到你们校门口的时候,正好碰见你同学了,叫思诺对吧?她说她是你同桌,可以顺便给你带过去。还说你们快高考了,老师管的严,应该不允许家长来。”
我拿着电话,站在渐渐暗下来的教学楼走廊里,浑身冰冷。
冲回教室,沈思诺正坐在座位上,安静地看书。
我走到她面前,胸口剧烈起伏,想质问,想嘶吼,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所有的委屈都堵在喉咙里,像一块坚冰,划破了我的肉,嘴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平静,甚至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怎么了?”她问,声音轻柔。
这一刻,我彻底明白了。
她不会改变。永远不会。
之前的所谓“温和”,所谓的“为我不伤害无辜”,都只是更高级的伪装,是为了让我更安心彻底地沦陷的麻醉剂。
坏人会因为法律不去做坏事吗?
不,坏人因为法律而去偷偷的做坏事。
我缓缓地向后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沈思诺静静地看着我,过了几秒,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我额前被汗湿的碎发,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累了?”她低声问,“坚持一下,快结束了。”
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