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两次发言就好像在湖心中投进了两块石头,掀起阵阵涟漪。
很多人显然心里不太有底了,不知道更应该相信谁。
吴董身边已经围了不少人,推杯换盏间其乐融融。
但祝雪澹生人勿进的气场实在太过明显,加上身前还推了把轮椅。
更何况已经有了上次那场惨痛的例子,因而现在没人主动凑上来找不痛快。
七拐八拐间,祝雪澹绕开人群,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足够安静,又能够观察全场的人来人往,是个绝佳的好位置。
许青瑶也不知道祝雪澹什么时候练出来的步伐,脚上穿着细高跟,手上推着轮椅,带着个大活人,竟然也能走得大步流星,全程不是急停就是急转弯。
反而是她得时时刻刻扶住轮椅,不然整个人就会大幅度偏移。
同样不好受的还有祝雪颂。
这一段路走得祝雪颂气喘吁吁。
她来之前,完全没想到还有一场小小的竞走,只顾着挑好看的礼服,完全忽略了礼服在实用性上的不足。
许多条链子叮叮当当地挂在身上,稍微走快点就会缠绕在一起,从流光熠熠变得杂乱无章,一不小心就会显得狼狈窘迫。
做为祝雪澹的妹妹,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因而走得十分艰难。
“还好吧。”停下脚步后,祝雪澹终于记起来手上推的是个活人,而不是模型。
已经被晃得脖子酸疼手抽筋的许青瑶无言以对:“……”
这关心是不是太迟了点。
原本这一路上,她的耳朵捕捉到几句小八卦,想和祝雪澹分享分享,现在她决定算了。
比如她听见有人在商量,觉得祝雪澹这是又要有大动作了,搞不好又有人要破产了。
甚至有人在悄悄开盘下注,赌下一个破产的是谁。
“你确定这样不会显得你落荒而逃?”许青瑶一边揉着脖子,一边不太客气地问。
瞅瞅,人家吴董都已经站在舞台中央,开始对着周围一圈人展开传教一般的演讲,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芒。
祝雪澹抿了抿嘴唇,两瓣原本莹润饱满嘴唇被压成两片刀锋,“不,他们只会觉得这片水被搅浑了,都等着看我怎么应对。”
想了想,祝雪澹拿出手机,播出了一个电话,等待对方接听。
远远地,许青瑶看见有人和自己打招呼,还举杯后一饮而尽。
许青瑶仗着自己那杯酒是透明的,悄悄把酒倒在了地上,假装喝了一大口。
“认识?”电话还没接通,祝雪澹侧着脸看到了全过程。
“不认识。”许青瑶摇头,只是都对上眼神了,总不好让对方尴尬。
“不用对这群人太过礼貌,一群看碟下菜的人,越是给脸色,他们越认不清自己。”祝雪澹皱眉提醒,“许家和祝家不是随便攀得起的。”
话语中夹带着满满的凶与狠。
听得许青瑶一愣一愣,不是说越是上位者越得装得和蔼可亲吗?怎么这会儿还反过来了。
而且这地方,总不能只有许、祝两家人才说得上话吧?
许青瑶总感觉在渐渐被祝雪澹带到坑里去。
今晚回去就得抓紧时间开始忙活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