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韧没说话。
这话他听太多了,也没法反驳,因为他写小说确实没赚到钱。
“张韧,”张军又点着一根烟,“不行就先找个厂子上班,以后的事再说。”
张韧没再说啥,点了点头。
这饭吃得不痛快,张韧随便扒拉几口就放下了碗,说吃饱了,转身上了二楼自己房间。
他关门的时候,隐约听见楼下他妈叹气:“。。。。。。咱是不是话说重了?孩子心里难受。。。。。。”
接着是他爸闷闷的声音:“有啥法子?村里这环境。。。。。。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再待下去,名声坏了,以后说媳妇都难。。。。。。出去吧,出去兴许还行,他好歹是个大学生。。。。。。”
过了一会儿,声音又隐约传上来:“。。。。。。对了,虎子家那小宝,好像昨儿没找着?不知道野哪去了,他娘急得什么似的。。。。。。”
“。。。。。。小孩贪玩,说不定哪块地里烤红薯呢。。。。。。”
然后就是收拾碗筷的动静,再后来,楼下就没声了。
张韧躺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啥时候就睡过去了。
他做了个梦。
梦里全是雾,浓得化不开,上不见天,下不着地。
雾里头好像有很多特别粗的铁链子,像活的一样扭来扭去,互相碰撞,哗啦啦响。
张劲自己都觉得这梦太怪了。
正想着,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四面八方都是,
听不出是男是女,冷冰冰的,但又感觉特别威严,每个字都像砸进他脑壳里:
‘凡人张韧,与道有缘。天人感应,敕封张庄土地神。’
话音刚落,一道光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嗖一下钻进了他脑袋。
然后整个梦就像镜子一样,哗啦一下,碎了。
“啊!”张韧叫了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心咚咚直跳。
看清是在自己屋里,他长长出了口气。
还好,只是个梦。
第二天早上七点,外头麻雀叫得正欢,张韧就醒了。
楼下传来锅铲碰铁锅的声音,他妈已经开始做早饭了。
张韧闭上眼想再睡个回笼觉。
他平时都得睡到九点多,基本不跟爹妈一起吃早饭。
但今天邪门了,躺那儿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头像有啥事悬着,静不下来。
他有点烦,一把掀开薄被,穿好衣服下了楼。
王翠兰正端粥出来,看见他,愣了一下:“今儿咋起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