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前来过剑阁,那么理应和我一样已中毒引。随后,你和我均触碰过揽星剑。但你无事,我却中毒差点丧命。师兄。。。你叫我如何信你与此事无关?”
薛泰的嘴角动了动,想出言反驳,却又一时间不知如何说起。
“师兄,你我同为剑客,理应知道一个剑客对自己的剑有多熟悉。”江一柳拿起揽星剑,目光颇有深意,“当晚你将揽星剑交给我的时候,我便察觉它有一些不对劲,剑柄上似是多了什么不易察觉的粉末,但我不愿意去猜忌你。直至季先生调查出剑阁中藏有毒引,我才不得已将此事联系了起来。”
薛泰脸色不太好看。
“师父,既然剑上□□,您且赶紧放下,请季先生解毒吧!”陆淮舟担心江一柳的安危。
“无妨。”江一柳放下揽星剑,道,“察觉到揽星剑有问题,我苏醒后,已仔细清洗过。不过,待事情解决,还需请季先生检查一番,是否已完全无碍。”
“这是自然。”季时安答道。
“师兄,我自认任掌门以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呢?”江一柳转向薛泰,问道。
“你自是待我不薄。。。”薛泰已然没了先前那一脸冤枉的模样,整个人松弛了下来,却又透露着不属于平常的他的锋芒,“可师弟你知道么?你现在所坐的位置,本该是属于我的!”
陆淮舟震惊得望着愤恨的薛泰,他怎么也想不到引发祁山这一系列乱象的内鬼竟是自己一向敬重的门派长老。
其余祁山弟子与他的反应差不多,皆是惊讶的模样。
“这。。。薛长老,此事不可妄言啊!”祁山另一位长老出面试图打圆场,“我祁山剑派向来上下一心,从未出过动乱,最近这些时日的不太平,应是与你无关对吧?薛长老,你跟大家解释清楚,我们都相信你的。”
“上下一心?”薛泰看着发言的长老,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们说的是真心话么?先前是谁一直在长老堂议论,江掌门一意孤行,赋予掌事弟子们过多权利,导致长老们几乎被架空,颇为不满呢?”
“这。。。”被当面戳破的长老哑口无言。
其余长老均是一整个措手不及。这种事情,他们内部讨论讨论,一同寻个协商解决的法子也就罢了,薛泰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此事摆在明面上呢?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薛泰嘲讽,“诸位怎么哑巴了?说好的要一同向掌门发难,逼迫我师弟退位,让贤于我呢?怎么都不说话了?”
长老们一个个当起了缩头乌龟,默不作声。
季时安眯了眯眼。这祁山剑派果然大有问题,而且江一柳应该也对长老堂对他不满一事早已察觉。
江一柳执掌祁山近十年,据说做出了不少改动。原先的祁山剑派,各部权力握于长老手中,每位长老身后都有庞大的派系家族,导致祁山内部并非外界所赞扬的那般团结,反而错综复杂。
江一柳接任掌门后,大刀阔斧地进行了改革,将权力统一收回,并将原来的长老管事制度改为了由掌事弟子们掌管派内事务。
这一行为自然受到长老及其背后势力的强烈反对。但江一柳是谁?他是当世剑神。
江湖与朝堂最大的不同,那就是在朝廷,个人实力再强也斗不过那些根基深厚的世家。但在江湖,只要够强,便有资格任性而为。
于是,祁山剑派在江一柳手中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长老们因为他剑神的实力,敢怒不敢言,渐渐的,也就成了如今不问世事的模样。
但江一柳一直都知道,长老堂并非完全放弃,而是在等待机会。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率先发难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亲师兄,薛泰。
“薛长老,休得胡言!”一位年事已高的长老气得吹起白胡子,“我等什么时候说过要扶你上位?江掌门乃是当世剑神,武林盟主,是我祁山剑派当之无愧的代表,正道魁首!我们怎么可能说出让他退位让贤的话呢?”
长老们纷纷附和。
薛泰轻笑:“你们不承认也没关系。我早就知道你们靠不住,所以才找了外援…只是,我只想收回本该属于我的权力,并不想害我师弟性命,所以,我最终跟他们分道扬镳了。”
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季时安之前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祁山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之人,先是暗害江一柳,接着又是在江湖上散步谣言,引来鱼龙混杂之人来到赏剑大会,他们的目标理应是引起更大骚乱才对。
可目前最大的乱象也就是刺客行刺以及江湖人士擅闯剑阁,说实话对于祁山而言不痛不痒。前面搞了那么多动作,如今却一副虎头蛇尾的样子。
原来是作为内应的薛泰拒绝合作,那便合理了。祁山剑派毕竟是天下第一名门,要单纯从外部突破它,属实不易。薛泰半路反悔,导致后续计划无法正常执行,这大概便是祁山此次动乱戛然而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