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玛凑近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微光,轻轻点了点头。
“很漂亮。比这里亮堂。”
她说完,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刻捂住嘴,惊慌地看了姜未一眼。
姜未心中一动,但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合上书,温和地说:“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点。温莎庄园很古老,很有历史感。”
艾利玛如蒙大赦般点点头,匆匆拿起烛台出去了。
那天下午茶时,托盘里除了惯例的红茶和点心,还多了一小瓶沾着露水的野冬青枝条。
红艳艳的果子在素白的瓷瓶衬托下格外醒目。
没有附言,但姜未知道,这大概是艾利玛小心翼翼的、表达善意的方式。
姜未将花瓶放在卧室的窗台上。
在日光的照耀下,那些红色浆果像一簇小小的火焰,带来了些许生气。
姜未的生活已经有了规律。
早晨,她在自己房间或日厅用早餐。
上午,她通常去冬之园待一两个小时,帮老约翰做些轻活,或者只是坐在温暖的花香里看书。
午饭后,她会在图书馆度过,阅读、写字。
她开始尝试记录一些碎片化的思绪和观察,用词极其隐晦。
偶尔弹弹那架小钢琴,毕竟好久没弹了技艺生疏,但聊以自娱。
下午茶后,她可能会在连接主楼与花园的玻璃走廊里散步,看看天色,或者在庄园一楼允许的范围内再转转。
晚餐后,她早早回房,在壁炉边烤火,思考,然后休息。
姜未最近一直在想该怎么给她哥哥传递消息。
她现在不确定查尔斯是否知道他现在在温莎庄园。
他也真是放心啊,像个小傻白甜。
不过姜未长胖了一点,脸颊不再是刚来时那种惊惧过度的苍白,有了一点血色。
眼神里的恐慌被一种沉静的警惕和淡淡的平静取代。
她向管家要求了一些更合身、更舒适的日常衣裙。
她实在是不喜欢这种过分华丽却行动不便的礼服。
管家先生没有多问,很快让女仆送来几件素雅的羊毛长裙和开衫。
女仆们对她的态度有了显著变化。
艾利玛开始会在送东西时,低声说一句“今天厨师做了苹果派,很香”或者“外面起风了,小姐如果要散步,记得加条披肩”。
贝利丝打扫时,会顺手把姜未随意放在桌上的书签夹回正确的位置。
连那个总是沉默寡言、负责洗衣物的中年女仆玛利莎,有一次在走廊相遇时,也对她微微屈膝,低声道了句“日安,小姐”,而不再是完全的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