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我。」
「病了一场。」
那句话会在接下来的回忆内不断出现,以至于她表情镇静,温文的倒背如流。在另一边的床上,洁白的床单已经被鲜血浸透,断口处血流如注。张真的口水遍布在脸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声地叫:「闭嘴。」
又一滴眼泪,流进白色的枕套上,与其他大量的泪水形成一滩水痕。
温有贞说:「我不闭。」
「闭嘴!」
温有贞说:「热势退尽……」
「闭嘴!」
张真拽着锁链,尖叫到失声:「你给我闭嘴啊。」
闭合了一下眼睛,恍惚间分不清是血液还是泪水,抑或者是汗水吗?肢解这件事情,真是让人大汗淋漓。想到从前,温有贞笑了一下,眼睛看向断肢,将断肢拿起,放在桌子上。
「还我。」
「寂寞的。」
「健康。」
……
二零一六年。
张真对于增添了一个美貌的朋友而开心,温有贞对于有了一个「知心好友」而高兴,她们像每一个高中时的女性好友,彼此一起上课、下课,在课间时出教室的门,哪怕没有厕所的需要,也一起上厕所。
高中有一道名为「嫉妒」的大关,每个社交擅长的人,都会体验一遍。
张真无一例外的体会了。
「嫉妒」的确切名词是「眼红」,「嫉妒」变成了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变成了四个人、五个人,六个人。变成了簇拥,将温有贞托举起来的团队。
「贞贞。」
温有贞很受欢迎,每当这时回头:「怎么了吗?」
伙伴们问:「今天放学,要和我们一起去商场吗?」
温有贞有一个大型的社交圈,社交圈对张真开放,以「温有贞」作为中心,持续欣欣向荣,进行着发展。每个人无一例外,将温有贞视为最好的朋友,再不济也是「最好的那个人」。她们每天、每周、每年影响着张真。
有过嫉妒的时刻吗?
张真的尾字也是「真」,目睹着温有贞的受欢迎,心里面诞生了异样的感受。那是嫉妒吗?是眼红吗?是感到被忽略了,以及自尊心作祟,不愿将温有贞捧在高处吗?
温有贞回过头,问:「要一起吗?」
张真有些回避,低着头,穿开一众社交圈:「今天我有事情。」
伙伴们问:「什么事情?」
张真没有回应,背着书包,一路走回家。
她的事情是回到家,面对着家里的墙壁、天花板,重新思考对于温有贞的感情。越思考,就越心烦意乱,越是深入,思考到「温有贞」三个字,平凡的面孔,就越是胀红了脖子。
她发愤:「她怎么可以?」
她不甘:「她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