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阿香,是阿香让你们来的吗?”礼澈嗓音颤抖嘶哑,长发披散落在腰间,整个人恍若泥潭中的杂草,一簇一簇不断生长着枯黄的绝望。
梨花怒目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书中说的果然没错!
薄情最是读书人!!!
这书生脚踏不知道几条船,杀人剖心,又将裸尸弃于荒野闹市,污去女子生后名声,吞去最后一丝体面。。。。。。做的这般绝情,现在怎么还敢这么冠冕堂皇唤阿香的名字。
礼澈一声又一声唤着“阿香”,恶心得梨花握住剑的手有些发痒。
只梨花尚未动手,就听见身后的宁皎月清淡问:“然后呢?”
礼澈缓缓抬眸,乌黑的眼瞳里缓慢印出宁皎月平静冷淡的倒影。
他还是枯哑着嗓子问:“是阿香让你们来的吗?”
好似宁皎月回答“不是”的话,他便一句话都不会说。
梨花忍不住,想上前给礼澈一些颜色看看,却被宁皎月一句话止住。
少女清冷恍若冬日月光,高贵冷淡,纤长的手指摩挲了绑在手腕上银白的飘带,唇轻启:“是,礼澈,阿香让我们过来的。”
礼澈眼神一瞬间慌乱了起来,又或者是一种宁皎月和梨花描绘不出的情绪,他跪着爬到宁皎月面前,身体都在颤抖,眼泪直直从眼眶中淌下:“阿香,阿香可是有什么话带给我?”
他直直地,含着巨大的期望,却又害怕听见任何答案。这般扭曲的期待之中生出的生机,撑着他摇摇欲坠的憔悴。
宁皎月用灵力化出一根簪子,躬身放至礼澈手中。
见到骨头簪子的那一刻,礼澈瞳孔瞪大,眼泪都停止了流动,在那一瞬间失声,连愤怒的梨花都感觉到了悄然无声的巨大悲伤。
宁皎月再次问了那个问题:“然后呢?”
她声音很轻,轻得已算温柔。
紧跟着宁皎月和梨花赶来的余轻胭棠一行人刚巧到了门外,但他们没有推门进去,只在简陋的小院中寻了个台阶坐下。
凶手大抵就是里面的礼澈了,但因为一路追在宁皎月和梨花后面,几乎是宁皎月将答案喂到她们嘴中,几人都有些沉默。
当然,这些沉默的人里并不包括林化鹤。
只剑灵又复苏了意识,轻声嘀咕:“好温柔的女君。”
不出意外,话一出口,剑灵就在识海里感受到一道冷淡的目光。剑灵偷偷翻了个白眼,背过身继续藏在林化鹤识海中偷听。
宁皎月问:“礼澈,然后呢?”
礼澈也这样问自己。
他颤抖地闭上双眼,甚至注意不到手中的骨簪已经消散,轻声开口的同时,意识也回到过去。
王荣的死讯很快传开,一切如他所想,不止阿香一个人见过狐妖,王荣如此惊世骇俗的死法,死后又被剥去了衣裳,赤条条死在狐妖挖心害人的传言很快传开。
人传人,慢慢地所有人都以为是狐妖作乱害人。
王屠夫哭着将王荣的尸体用牛车拉回去,摆了三天灵堂就安葬了,从始至终都没有人怀疑到他。
镇上由此变得人心惶惶,谁都担心狐妖下一个目标会是自己,礼村从前没出过这样的事情,官府打听了一遭才寻了门道去玉京门请人。
一来一回下来,如何也得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