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号诊室日日都人满为患,崔狰从来没有拒绝过任何一个士兵的请求。用自己的信息素持续不断地替人做信息素疏导,需要付出的体力和精力难以想象,他也从来不曾抱怨过。
“我在战场上受的陈年暗伤,是你一次次的耐心疏导,才有了痊愈的迹象。崔狰……”冯宪明换了个称呼,“崔医生,我为曾经相信那些污名而感到羞愧。”
崔狰有些怔愣,神色郑重几分,“与冯将军在边境战场上的贡献相比,这些不值一提。”
冯宪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找机会跟议长阁下谈谈你的,或许他该来看看,他的儿子是个多优秀的好孩子。”
冯宪明被手下的士兵们簇拥着叫走了,崔狰端起酒杯,缓缓吞下深红的酒液。
若是十年前有人对他说,会帮他在父亲面前讨要夸奖,他或许真的会心动。可惜,他已经不是16岁的崔狰了。
后颈处突然贴上一片温热,是陆霆雨伸手捂住了他的腺体。崔狰微微偏头,对上一双浅棕色的杏眼。陆霆雨与他贴得极近,声音很低:“我们崔医生好像喝多了,信息素溢出来了。”
像是劣质香水中混入的一股鲜花清甜,周围的Alpha们不自觉地循着这股纯净的气息凑拢过来。
陆霆雨的手掌顺着他的脖颈下滑,抚过手臂,最后牵住他的手。
“我带崔医生去清理干净。”
*
特战部士兵们最不常去的地方之二:树林。
树林没有名字,士兵们也懒得给它起名字。若放在贵族学校,树林是学生们的约会圣地,可这里是特战部,一身腱子肉的Alpha们对于没有娇软可口的Omega的树林提不起一丝兴趣。
今天例外。
崔狰被人抵在一棵粗壮的花树上,周身都被夏夜雷雨般的清冽焦苦味道包围,在他颈边,埋着一颗毛茸茸的火红色脑袋,正一拱一拱地拿鼻子在他腺体上吸嗅着。
“少将军,我没喝醉,可以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崔狰第三次重复这句话。
陆霆雨不信,“好像还在漏,我再闻闻。”
崔狰耐心告罄,“陆霆雨,你再不停下,我会忍不住。”忍不住揍你。
陆霆雨一僵,缓缓将脑袋从他颈边拔出来。
“你、你别乱来,这是外面……”
到底谁在乱来?崔狰无语。
“我知道,你对我……”陆霆雨揉了揉鼻子,感觉脑袋被抑制剂的味道熏得有些晕,藏了许久的话不自觉就说了出来,“我其实认真考虑过了,虽然两个Alpha……但现在联盟风气开放,其实也不算太大的事……”
在说什么胡话?崔狰狐疑地伸手贴了贴他的脸颊,烫的。再看看耳根,红的。
很好,喝醉的到底是谁,这下明白了。
陆霆雨一把抓住他的手,摁到树干上,严肃道:“你别动手动脚,我们还不是那种关系。”
崔狰头疼,这个醉鬼到底在说什么。
花树上落下几片紫色花瓣,随着深秋冷风钻入崔狰的领子。
“我们回去吧。”崔狰轻轻拍了拍陆霆雨紧紧压在自己身上的腰身,语气带了几分哄劝,“喝酒吹风会感冒的,长官。”
陆霆雨不动,良久,突然道:“议长阁下,对你不好。”
崔狰想将他推开的手一顿。
“他要是对你好,就不会放任那种流言散播。”陆霆雨低声道,“不过没关系,你进了特战部,就是我的人,我会罩着你。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听到那些混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