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娟字迹,信纸上带着一缕幽香,令张居正不由自己的想到了那日惊鸿一瞥时的秀容。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当初曹植见洛神,今日他张叔大也见到了仙人。
其实他并非狂傲之人,但那日当姑娘祝他蟾宫折桂时,自己一时间竟心生飘浮之意,说不出一句自谦的话来。
今日猛然知晓是她想要送钱财来,还带了墨宝,张居正不敢收,毕竟规格贵女私下结交外男,于名声大有害处。
可听着李春芳解释之后,便对那日的仙女心中顿生敬意。
既是为父,又是这样的好心,张居正不敢辜负。
此刻冬日暖阳笼罩着清虚观,发黄的光落在案桌上,想来提笔便落字的青年,第一次提起笔之后竟是有些踌躇。
屋子里除了张居正坐着的椅子,也就只有一个小凳子,李春芳坐在凳子上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君子之姿,又无外人,干脆伸直了腿,坐在凳子上。
瞧着男人提笔又放下。
他嘿嘿笑了声,却并没有再开口戏谑。
直到一炷香后,张居正才写好了信,等着晾干,交给李春芳时,一并将五十两的银钱也让其还回去。
“我虽不宽裕,但巡抚大人也给了我足够的银钱。”
“姑娘菩萨心肠,但居正不敢收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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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十分,在花枝巷子的一处布店内,王嬷嬷一眼便瞧见了略有些熟悉的小子。
“小二麻子!”
“哎!”
那金文翔家的一来便被管事儿的带着去了后院的库房内,瞧着管事的是个生面孔,王嬷嬷却没跟着去,只是在布店内逛了逛。
原本她也没抱着第一次来就能找到什么痕迹,毕竟这铺子时老太太还给了她们姑娘的,就是真的用了钱,也不会在这个铺子上泄露出什么来。
但未曾想,刚进了一处斗房,一眼便瞧见了一个颇为脸熟的小子。
那是当初夫人身边管事婆子的小儿子。
主要是他满脸麻子很容易让人记住。
“你是?”
那二麻子此刻半躺在床上,面容消瘦。
一个下人,哪里有什么规矩,是以为了通风房门开着,没想到被一个婆子瞧见了。
“我啊,以前姑娘的奶嬷嬷,我姓王,你母亲同我一起长大,我还给过你糖果子吃,可还记得?”
那二麻子瞧了许久,听她这么说顿时想了起来。
“王嬷嬷!”
“听闻您陪着姑娘到了荣国府,如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