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厄特尔将西洋剑竖在面前,剑身仿佛成了指挥棒。
下一刻,整个训练场的景象骤然扭曲、变幻。
震耳欲聋的炮火声、刀剑碰撞的铿锵巨响猛地炸开,甚至空气中弥漫的硝烟与海风的气息,都真实得令人窒息。
这宏大而逼真的幻象,让全场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就连一些见多识广的军官都面露震撼。
波鲁萨利诺站直了身体,之前的慵懒和戏谑彻底消失。
他透过墨镜,紧紧盯着场中央那个仿佛只是做到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少女。
怪物的骄傲让波鲁萨利诺不愿轻易承认,但这个新人展现出的实力,尤其是那手诡异的幻象能力,已经超出了还不错的范畴,达到了足以引起他高度重视的程度。
他摘下墨镜,揉了揉眉心,带着一种混合了惊讶、审视和一丝对未来的玩味的复杂情绪,低声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现在的……新人……都这么厉害了吗?真可怕呢~”
训练营的空气里总是弥漫着某种味道,汗水的咸涩,以及一股永远散不去的、属于庸碌者的酸腐气。
波鲁萨利诺靠在训练场边缘的柱子上,半眯着眼,看着那群人又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像极了阴沟里啃食残渣的老鼠。
无趣。
他们的抱怨翻来覆去,总是那些车轱辘话,资源不公,教官偏心,凭什么后来者能享受特殊待遇。
说到底,不过是自己无能却又不敢承认。
弱者总喜欢抱团,用噪音来掩盖自身实力的空洞,仿佛声音越大,就越有道理似的。
真是……吵死人了。
一群训练生们毫不掩饰的议论着姗姗来迟的西厄特尔,可那位西厄特尔小姐并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用拳头说话,一直是海军里最朴素的真理。
于是,闹得最凶、也是那群废物里最能打的虎克和西厄特尔,两个人相约擂台。
泽法老师大概也想试试,这个被卡普推荐进来的新人究竟实力如何,于是默许了这场比试。
波鲁萨利诺站在人群稍外围的位置,双手习惯性地插在裤兜里,茶色太阳镜下的目光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实则将场中的较量尽收眼底。
场上的情形看起来并不乐观。
西厄特尔,在虎克势大力沉的猛攻下显得相形见绌,华丽的裙摆沾染了泥泞,甚至几次险些被逼出界外,模样颇为狼狈。
“哼,西海来的贵族小姐,仅此而已嘛……看来卡普先生这次看走眼了。”身旁传来萨卡斯基低沉而冷硬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
他抱着双臂,眉头紧锁,显然对这种花哨而不实用的战斗风格缺乏耐心。
波鲁萨利诺闻言,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却没有立刻附和,表面上,他只是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拖长了语调,似乎不置可否。
但是,在波鲁萨利诺的脑海中,却清晰地浮现出数月前新兵选拔赛上的那一幕。
这位西厄特尔小姐,以一手精湛得近乎艺术的西洋剑术,以及那手瞬间将整个训练场拉入史诗战场的宏大幻象,惊艳了全场,甚至连路过的卡普中将都为之驻足。
那样的表现,绝不是一个会在虎克这种对手面前如此不堪一击的人。
“唔…真的只是如此吗?”波鲁萨利诺镜片后的目光微微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