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水溅在她华美的裙摆上,显得有些狼狈。
“就这样?卡普中将看走眼了吧。”观战的萨卡斯基皱眉。
波鲁萨利诺眯着眼继续观战,不置可否。
一次闪避不及,战锤的边缘擦过她的腰侧,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踉跄几步,嘴角渗出血丝。嘘声和嘲笑再次响起。
虎克乘胜追击,重锤猛砸而下!千钧一发之际,刚刚一直躲避的西厄特尔却突然站定,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随着怀表上那枚镶嵌的蓝宝石在昏暗光线下骤然亮起微光,她挥动着西洋剑。
“序曲已毕,”她轻声道,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现在,好戏开场。”
刹那间,整个擂台被无形的帷幕笼罩,光线变得如同舞台追光,四周的观众仿佛坐在豪华包厢。
虎克惊恐地发现,眼前的西厄特尔瞬间化作了十个、二十个!每一个都持剑而立,姿态各异,真假难辨。
“雕虫小技!”虎克怒吼,战锤横扫,却只击碎了数个幻影。
而真实的攻击却从四面八方袭来。左侧幻影一剑刺向他肋下,他刚格挡,右侧幻影的剑尖已至咽喉!虎克狼狈不堪,心理防线在真实与虚幻的交错攻击下逐渐崩溃。
西厄特尔的真身如同鬼魅,在幻影的掩护下穿梭,西洋剑的每一次闪现,都在虎克身上添加一道新的伤口,不深,但能够精准地挑破他的肌肉,消耗他的体力,折磨他的神经。
这是意志与技巧的双重碾压。
最终,当所有幻象如烟雾般消散,场上只剩下倒下的,浑身被细密的剑伤布满、气喘吁吁的虎克,以及虽然狼狈、血染衣裙,却依旧挺直脊背,持剑而立的西厄特尔。
细长的西洋剑尖,正稳稳地停在虎克的咽喉前。
“还有人要试试吗?”她环顾四周,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擂台赛的尘埃落定,训练营内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寂静。先前那些充满敌意与讥诮的目光,此刻大多被震惊、审视,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所取代。
西厄特尔站在场地中央,缓缓将西洋剑归入腰间的精致剑鞘。
她微微喘息,额角沁着细汗,腰侧被战锤擦过的伤口隐隐作痛,染红了黑色缎面裙摆的一角。然而,她挺直的脊梁和那双依旧清亮坚定的眼眸,无声地宣告着她的胜利与不容小觑。
她今天穿着那身标志性的改良哥特风洛丽塔训练服。
黑色缎面连衣裙裁剪利落,裙长及大腿中部,便于行动,但领口、袖口和裙摆边缘,都用暗红色的丝线绣满了繁复的蔷薇与荆棘纹样。
内里是层层叠叠的暗红色蕾丝衬裙,在她移动时,会从主裙下摆透出隐约的层次感,如同暗夜中悄然绽放的花瓣。
银质蔷薇领针牢牢别在挺括的白色蕾丝小立领上,与她脖颈间那条引人注目的怀表表链相映成趣。
那表链由极细的白金丝编织而成,每隔几节便镶嵌着一颗泪滴状的蓝宝石,即使在训练场的自然光下,也流转着深邃而宁静的微光。
怀表本体则藏在她的领口之下,紧贴着肌肤,仿佛守护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身装束,与周围清一色标准训练服的海军预备役们格格不入,却成了她独一无二的符号。
就在她准备独自离开处理伤口时,两个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是萨卡斯基和波鲁萨利诺。
萨卡斯基抱着双臂,坚毅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目光却在她染血的裙角和持剑的右手上停留了片刻。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最后才用他那特有的、带着些许沉闷磁性的嗓音开口:“你的战斗方式…很特别。”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更准确的词,“但,有效。”
而一旁的波鲁萨利诺则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双手插在裤袋里,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目光在她那身与训练场格格不入的华丽裙装上扫过,最终落在她脖颈间闪烁的蓝宝石怀表上。
“哟~真厉害呢……”他拖长了语调,语气听起来依旧有些不着调,但眼神里却少了平日的疏离,“打了这么久,一定渴了吧?要不要一起去喝点东西?”他歪了歪头,“训练营后门有家店的冰淇淋红茶,味道…还不错哦~”
西厄特尔有些意外。
她预想过胜利会带来尊重,却没料到最先向她释放善意的,会是这两个早已在训练营中声名鹊起、性格迥异的未来将星。
她看着萨卡斯基眼中对效率的认可,又看了看波鲁萨利诺那看似随意实则隐含接纳的邀请,一直紧绷的心弦微微松动。
她抬手,用指尖轻轻擦过嘴角的血迹,露出了一个不似平时那般伪装、带着些许真实疲惫与释然的浅笑。
“好啊,”她的声音依旧带着激战后的沙哑,却清晰地说道,“正好,我也需要补充点糖分。”
三人奇妙的友谊,便从这杯混合了冰淇淋甜腻与红茶苦涩的饮料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