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好讨厌。”乐星回皱了皱鼻子。
什么叫“谢谢”?他至今都不明白陶最这句“谢谢”是怎么来的。初中时他偷偷把情书放在陶最的枕下,期待他会发现。乐星回自认为陶最是喜欢他的,最起码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吧。
他连上幼儿园、上学,都可以为了自己晚上一年,只为了和自己同一届。他还很喜欢抱自己,乐星回本身就是在哥哥怀里长大的小孩儿。在训练场馆里没有横椅坐,他都直接坐陶最的腿上。
要说告白这事,乐星回可不觉得陶最无辜。这是一场明晃晃的诱恋!
可是等第二天,乐星回揣着小鸟一样的雀跃心情等在陶最门口,陶最拿着情书走了出来。淡粉色信封怎么收就怎么还,轻轻又重重,放回乐星回手中。
乐星回以为他没看,翘首以盼地问:“你看了吗?”
“看了。”陶最还知道点头。
“那你不说点什么?小最哥,我喜欢你。”乐星回连忙追问。站在他的高度上,他分辨不出陶最脸上移动的神情是什么意味。只知道挺直腰杆,尽量让自己显得高一些,漂亮些,两个人的身高差小一些。
陶最低头问:“是该说点什么。你想让我说点什么?”
他肯定对收情书这件事习以为常了!乐星回坚定地确信了,所以眼里晶晶亮的光芒在消失:“说……”说你也喜欢我,就是这个,特别喜欢我,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吧。
“说你心里话。”乐星回几乎用自报家门的方式说。
陶最在等待他说完的过程里没有插话,但也没有认真聆听,反而说:“谢谢?”
时间过去这么久,乐星回已经不再等待陶最给正面回应。“我告诉你,你不要想着这么容易就回来,这个家是我的,我不让你住你就不能住。”
“这样啊。”陶最摘掉棒球帽,干笑了一声,“那我走了。”
他真要走,朝着地上的包过去。要是别人,乐星回不上当,这肯定是缓兵之计,是以退为进。但陶最不是这样的,陶最他不为任何人停留驻扎,他说走就走。
“陶叔叔知道你回来了吗?你总该和他打个招呼吧?”乐星回用肩膀顶开他,这样的动静让他想起一个成语,螳臂当车。
陶最纹丝不动:“他不知道。”
“那你等他回来再走,不然……不然他们会以为我把你轰走了!我不是没礼貌的人。”乐星回霸道地说。
陶最转回来,看不出是什么态度:“本来就是你把我轰走的吧?”
乐星回仔细考虑几秒钟,他好像又搞砸了,比当年冒冒失失写情书还要糟糕:“我没有,你别血口喷人!你这些年在外面租房子,过得太独了,你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陶最垂下脸,像个施压者那样看他。乐星回刚才中气十足,辗转了几个话题就变成了底气不足。他说漏了嘴,陶最肯定要生气自己发疯一样打听他的个人隐私。
“你知道我住哪里?”陶最答非所问一样地问。
乐星回低头看着他的包,看着乌龟拖鞋,看着廉价的刮胡刀。方才他胡乱打开的刮胡刀已经耗干了最后一点储存电量,岌岌可危亮起了红灯。这红灯绝对是在提醒他,不要说实话,所以乐星回摇了脑袋。
“你不会还找过我吧?”陶最问。
他理所当然地往下问,把乐星回转移怒火的勇气又给问没了。他看着陶最运动夹克里的白衬衫,衬衫上有一个箭头一样的标志,脖子上还多了一条项链。乐星回看不出项链的品牌,大概率是名牌货吧,陶叔叔可疼陶最,什么都给他最好的。是他自己不亲近家人。
“所以找着我了么?”陶最再问。
乐星回脑筋一转,又失落起来,声音从不甘心的咽喉挤出来,每个字都那么清楚。“你这项链是情侣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