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色的天空万里无云,满是灰烬和废墟的东林之上,凌云大厦的天台还余留着未曾清理干净的雏菊。
那由宇飞来鲜血化作的雏菊花瓣,是宇飞来生命最后的印记,此刻却成为了新一场死亡游戏的舞台布景。
米修斯慵懒地倚靠着栏杆,俯瞰脚下这片被他亲手点亮的焦土。
哭嚎、恐惧、奉献……
普通人的悲欢从来不能在米修斯眼中激起丝毫波澜,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在他漫长等待时间中的,微不足道的消遣。
他知道画家会来,与其说是对对方有所了解,不如说是笃定对方别无选择。
高阶觉醒者的骄傲如同无形的枷锁,当棋子已布下,战书已发出,对方便没有避战的余地。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群作为诱饵的蝼蚁,好像着实有些碍眼了。
“一群不知死活的小老鼠。”米修斯看着那逐渐扩大的人群,声音不大,却如同死神的低语。
“画家——”米修斯声音的调子拉得很长,语气充满戏谑,“作为救世主的你如果还不准备现身的话。”
他缓缓抬手,一缕凝练的金色火苗在指尖跳跃,对准了下方那群自以为逃离生天的人群。
“那我可就把这群小蚂蚁的窝,连同他们自己,一并抹平了。”米修斯嘴角咧开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焦黑的残垣间,鎏金色的眼眸闪过一抹暴虐。
“3!”——他睥睨着下方那从绝望,到因为得救而生出希望的人群,冰冷的倒数,如同丧钟敲鸣。
在下面的人们沉浸在得救的喜悦中时——“2!”米修斯指尖的火焰已经随时即将脱离。
当最后的倒数落下,金色火焰从天而降,米修斯满意地看着绝望的阴影重新笼罩在这片区域。
主宰生死,碾碎希望,这本就是他们这种存在,生来就拥有的特权。
米修斯期待欣赏到火焰吞噬生命、将一切化为焦炭的绚丽景象,那将是他为这场等待画上的第一个完美句点,也是送给画家的第二份见面礼。
然而——
预想中的场景并未如约出现,时间如同被按下暂停。
那足以毁灭整片区域的金色烈焰,在距离逃亡人群头顶不足十米的地方,被凝固成了浮雕模样的艺术品。
看到这一幕,一直懒散倚坐在天台边缘的米修斯,终于缓缓地、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兴奋感,站直了身体。
那双金色眼眸一贯的散漫之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发现猎物般的兴奋和锐利。
“画家……”米修斯微微偏了偏头,嘴角上扬,“你终于来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异变升起。
绝对的黑暗瞬间吞噬了天台上所有的光线,那是毫无预兆的暗色,整个天台都好似被拖拽入了另一维度。
但这黑暗只维持了极短的一瞬,让人以为只是眨眼产生的错觉,但当光线重新出现在眼前,一切已经截然不同。
在米修斯前方不远处,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静静伫立在那,洒落的阳光似乎都被刻意地柔和,只为对他诉说偏爱。
他的手中托着一块浅黄色的画板,金色的发丝被晕染出了一抹动人的光晕。
纯白的衣领一尘不染,衣襟和下摆处都被颜料勾勒出了不规则的奇异线条,透着浓郁的艺术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