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聂卡笑了一声:
“是律师让你这样问我的吗?外面可能有密探在调查我们,而我需要先自证清白?”
“你仍然保留了星舰驾驶员的资格。而且你在那天晚上确实不在住处。”
她凝视着他:
“事关我们两人。我不得不确认……”
“我去了空港。有工作人员见到了我。她需要向我倾诉。”
米聂卡完全坦白,神色平静:
“这样你还依然担心我吗?”
乌萝沉默一会,道歉道:
“自从我和卡西乌斯婚后。我们俩的关系变了很多。我仍然在适应中。”
“放轻松。至少今晚你不用想那些。”
他俯身靠近,触须温柔地圈住了她的后腰。耳语声在两人之间振动,从她耳边蜿蜒而下,溪水般淌入意识深处:
“让我来帮你,好吗?”
乌萝想到了米聂卡陪伴自己在营地里的那些日子。她无法拒绝。
触须滑过手臂,面庞,后背,逐渐解除了身体的控制权。当米聂卡低头用嘴唇触碰她时,她的气息传达到他的口中,被软化了,顺着他的触须再度回到她的血肉之躯里,缓缓抚慰每一道神经。
像是陡然绽放的红色鲜花,他在她逐渐朦胧的视野里张开了嘴唇,寒光闪闪的尖牙正在淌下甘美毒液。那一块濡湿皮肤像是在残酷冰雨的洗礼下一样轻微痉挛。
她的意识在血红色的混沌中勉强成型:
“米聂卡……我……等一等……我想……”
他的毒牙拂过她的脸庞,只是轻轻一点,甚至没有让皮下的神经感受到威胁。然后重新被湿润无害的嘴唇取代。
“当然。一切以你为主。”
他轻声道。令人温暖而窒息的怀抱渐渐消失了。
等她恢复视线,米聂卡已经退开了,带着心照不宣的意味注视着她。她解释:
“今天的时机不对。”
当晚,米聂卡仍然在乌萝的要求下留在了宅邸里过夜。她在卧室里摆上了一张折叠床。两人像童年时那样面对面躺下。
雪已经停了。卧室的透明穹顶此时显示出干净明亮夜空。乌萝伸手搭在床沿边,感受着米聂卡的体温。
他的气息陌生又熟悉,大部分时候闻起来是干净的旧衣服气味,偶尔掺杂铁锈味。
卧室门外,仿生人的脚步声忽远忽近。
他似乎是在茫然寻找什么。
乌萝闭上眼睛,几乎是立刻陷入回忆组成的噩梦之中。
梦里没有米聂卡。只有她孤身搭乘离开母星的星舰,前往荒凉的无主之地。卡西乌斯的目光就这样在梦境之上注视着她,似乎想要将她束缚进无穷无尽的噩梦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