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骐在不知不觉之中将两人带到了高空,格林德沃将窗户尽数打开,任由寒风在这车厢里与壁面碰撞后打转,围绕在两人的周围。
云层很稀薄,夜骐带着车厢从中穿过,置身其中却又没有任何异样感。邓布利多将目光投向了窗外,他能看见月亮正在身边高挂,似乎只差了一只手的距离,任凭他们怎么移动都不曾变换位置。
在天上的时候,气温要比先前还要低一些,邓布利多的脸被风吹得生疼,用余光打量着格林德沃,意外地发现对方也将手插到了兜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寒冷,悄悄地,红发教授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在格林德沃不经意间对准了大开着的窗。
窗随着一道光的射出而倏地闭合,格林德沃在此刻与邓布利多相似,皱起了眉间,眯起了眼。
“你不问问我凤凰的事吗?”邓布利多开口,“还有我在进入预言大厅之前的事情。”
格林德沃点头:“我在听。”
轻轻笑了一声,邓布利多选择同格林德沃一样,他将手中的魔杖放在了一旁,两人面对着面,教授抱起臂来又垂下了眼,沉默了半晌,他才继续说:“我进入了时间厅,在那里见到了一只被他们囚禁起来的凤凰。你见过凤凰吗?”
格林德沃摇头:“如果书中的图片可以算的话,我很了解它们。凤凰的歌声能鼓舞人心,它们的眼泪能治愈伤口。”
“的确。”邓布利多点了点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生物,它太神奇了,但它被困在一座巨大的玻璃水晶罩中,受着时间的操控,不断地死亡与重生。轮回之中,它在求救。”
“所以你在来预言大厅之前,顺手去时间厅里救了一只凤凰?”格林德沃问道,“然后引来了魔法部的人,顺带还让我见识到了玛达戈猫,神奇动物差点全在德国魔法部了。”
“有机会你还能去见识一下霍格沃茨的鹰头马身有翼兽,斯卡曼德夫人。。。。。。一位早就毕业了的女巫,她曾经在那饲养了很多神奇动物。”顿了顿,邓布利多继而又开始反驳,“但我并不同意是我将魔法部部员引来这一说法,起码从他们的话中看来,他们也是知道你偷走了预言球的。”
“至少结局是好的。”格林德沃说。
“也是。”邓布利多耸了耸肩,“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救我的决心。”邓布利多说,“很幸运我没有质疑它,若不是你拉住了我,亨利·波特说不定会成为1910年最后一个被投入德国地牢里的英国人,这就像被钉在了耻辱柱上一样令人窒息。”
格林德沃说:“这时候你就该坚持你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勾起了嘴角,邓布利多打量着格林德沃,瞧见了对方从容不迫的模样,他索性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但我可不想把脏水泼给邓布利多教授,或许此刻他正在霍格沃茨享受着一顿丰盛的圣诞晚餐,事实上他也应该如此。”
“太肥手指饼蘸覆盆子果酱?”格林德沃冷笑一声,“如果这能算得上丰盛,回去以后,那只家养小精灵会很乐意在每天早上给你做上这么一顿,这太轻松了。”
说完这句话后便是一阵沉默,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过于缓和,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也没有最初意料中的激烈打斗,他们各自的魔杖始终静置在一旁,没有人在此刻想要拾起它们。
他们都已经心知肚明,只是谁都没想好要如何打破这场看似平静的重逢。
忽然,拉动马车的夜骐猛地一个俯冲,失重感在一瞬间席卷上了全身,身子在顷刻间的腾空而起后又回落上了座位,邓布利多没有惊慌,格林德沃也始终保持着不动,仿佛车厢中的空气是凝固着的一般,并没有随着马车的不断颠簸而受到半分影响。
眼前的脸依旧是亨利·波特的模样,在下一秒,格林德沃终是用他的三指拿捏起了那根接骨木。
将杖尖对准了邓布利多,格林德沃闭上的眼缓缓睁开,他用着平淡的语气,轻声道念出那句再恶毒不过的咒语。他瞧见了红发男人脸上的笑依旧端庄,邓布利多丝毫没有逃离的打算,就好像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一般。
“阿瓦达索命。”格林德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