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向你保证。”邓布利多竖起了三根手指,一字一句道,“它绝对不是什么神奇动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相信我,你不会对它感兴趣的,纽特。”
“好吧。”
男孩离开的时候替邓布利多捎上了门,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斯卡曼德家的教养的确很不错,邓布利多心想,但刚才的男孩与他的母亲未免也太过相似,比如对于神奇动物的偏执,这一点与曾经同样在他手下学习的他的亲哥哥,忒修斯·斯卡曼德是截然相反的。
先前静下来的心显然已经没可能在短时间内平复,邓布利多就这样静坐在椅子上,每次提及格林德沃,他总是忍不住稍稍怀念上一番——对方的面容、声音、神态,以及前不久的那个吻。
回到霍格沃茨已经将近一个多月,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也会腾出一些时间去怀念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给自己泡上了一杯咖啡而非茶,入喉第一口的时候还没加上糖浆,邓布利多被满口的苦涩惹得皱起了眉,毫不犹豫地举起魔杖道出了飞来咒。
当初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整整喝了一整杯黑咖,如今回忆起来那滋味,红发教授兀自摇了摇头,觉得这定是什么人间疾苦。
享受一杯奶咖的时间,足以让邓布利多在窗台点燃的那只香薰燃烧一半。这一次,窗被紧闭,风没能再涌入,邓布利多摇晃着手中的咖啡杯,瞧着这黑逐渐转化为白,满屋的醇香萦绕在他的鼻尖。
他闭上眼,仿佛回到了柏林的那个冬日的下午,在咖啡厅的窗旁,微光与黑纱。玻璃边有两个年轻男人面对面坐着,话不多,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
咖啡的热气缓缓升腾着,却没能像格林德沃当初操控的那样形成一片烟幕,邓布利多不想看见那些令人心烦的画面,他感受着杯壁的温度自手心传来,紧握着手柄的时候,隐隐约约还有心跳活跃在他的指尖。
静谧的气氛本可以长久存在于这间办公室中,直到玻璃窗被人叩响,有身影伫立于窗台。邓布利多闻声转头,瞧见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头鹰,这才放下手中的杯子,打开窗户拥抱寒冷。
在窗户打开的那一瞬间,猫头鹰愤然抖落了满身的白雪,事实上,关于雪,邓布利多很难看清它先前是否真的将那猫头鹰的全身给包裹住。
向屋内跳跃了一小步,邓布利多瞧见了对方衔着的那信封,上面写了他所熟悉的花式字体,只不过这笔迹的主人不再是格林德沃,而是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
没有伸手接过猫头鹰口中的信,邓布利多还记得这只鸟,同它的主人一样似乎很有个性,总是喜欢在人伸手的时候啄他们个措手不及。
“想喝咖啡吗?”对着一只鸟,邓布利多问道,“我想要你口中的这封信,你的主人写了什么?”
猫头鹰不会说话,红发教授便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知道了我替纽特打掩护的事情?梅林的胡子,他本就不喜欢我,总是觉得我古怪,很多时候,其实我们的意见是相左的。他不喜欢当老师,不喜欢麻瓜,偏爱斯莱特林,而我恰恰相反。”
“但我不得不承认。”顿了顿,邓布利多继续道,“他是个很有个性的中年男人,还很聪明。”
一边说着,邓布利多向着窗口走近一步,出乎他的意料,这只猫头鹰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聪明,但脾气却一如既往的暴躁。伸出脖子就是一口,坚硬的喙啄上了邓布利多的拇指,与上边套着的指环相互碰撞,疼得白鸟在一瞬间又缩回了脑袋。
“这指环原主人的脾气可比你大多了。”邓布利多见状,笑笑,“不仅脾气差,心眼还坏。”
一声鸟鸣表示了猫头鹰内心的不满,它愈发用力地抖起了身子,让办公室的窗沿上铺满了白雪与鸟毛。
猫头鹰没了辙,丢下信封,转身就融入了这并不明朗的阴天。还没等到那背影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邓布利多毫不犹豫地关上窗,他揉了揉被风吹得生疼的脸颊,嗅了嗅鼻子,捡起了地上的信封,犹豫了半晌,终是慢慢悠悠地打开了那枚火漆。
信中的纸张并不是他们用来书写的羊皮纸,邓布利多摸在手中,有些硬,缓缓将那物件抽出一看,纸上被人送丝带系了一个结,而直到上面的字清楚呈现在他的眼前,震惊依旧给他的心荡起了不少的涟漪。
这是一张请帖,是由菲尼亚斯给他送来的,属于阿克图勒斯·布莱克和莱桑德拉·亚克斯利的婚礼请柬。
—————————————————阿克图勒斯是菲尼亚斯的其中一个儿子,也是亚瑟·韦斯莱的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