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澜注视着男人冰冷的双眸,忽然发现自己这是和他来盛京以来,第一次看他时,不参杂任何情绪。
没有欣喜、高兴,也没有悲伤和恐惧。
像是蒙上了一层模糊的雾,让姜澜再也看不清他们感情的终点与前路。
姜澜的心在麻木中被扭曲着,但或许正是因为麻木,他反而因此变得清醒:“聂霈臣,你别再监视我了,别再派任何人到我身边,不要再收买我身边的人。”
“你这样做,让我觉得反胃、不适。”
聂霈臣面色变幻,最终凝为一种苍白的冷。
他静静看着姜澜,却仍然没有要妥协:“澜澜,我们从小都这样,我们一直都这样。”
“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做到对你不管不顾,那我肯定已经死了很久。”
话音落下的瞬间,窗外忽然响起一声惊雷,不知怎么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啪嗒啪嗒地砸落在车窗上,让姜澜的心也跟着猛地一震。
像是上天听进去了聂霈臣的誓言。
姜澜的眼睫毛在雨雾前颤动了一下,犹如被打湿羽翼的蝴蝶,脆弱无力。
姜澜扭头看向窗外,轻轻合上双眼,不想再和聂霈臣说话。
但他能感觉到,聂霈臣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
一如从前那般专注、深沉。
姜澜为这份粘稠而潮湿的凝视感到窒息,心脏浸入也跟着浸入无尽的底。
*
等车停下来,姜澜才发现聂霈臣根本不是带他回家,而是把他带到了他们从前的那个家。
那是他们来盛京后的第二个家,坐落在盛京最大的别墅区,旁边有一个很大的人工湖,姜澜最喜欢前院。
姜澜喜欢绿植花草,但不喜欢打理。从前他们住在这里的时候,家里院子的绿植总是生机盎然。
姜澜看到这片熟悉的院落,心底里那股刻意压下的酸将他袭卷包裹。
“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聂霈臣理所当然的说:“这里本就是你的家。”
姜澜冷笑一声,淡淡陈述:“我的家?我的家是宁溪那个平层砖瓦房,是潭月湾的那间小公寓,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有个家落在这里?”
聂霈臣没说话,只轻轻吸了两口气,似乎在压制心底的情绪。
但车子还是畅通无阻的开进了车库,司机把车一停下,就飞速跑了。
一下车,姜澜就头也不回地要往外走,但聂霈臣似乎早已预判他的动作,在他转身刹那,一手捞过他的腰,将姜澜拦腰抱进了门。
“聂霈臣!你到底要干什么?!难不成你还要强迫我?你敢强迫我!”
聂霈臣没吭声,任由姜澜怎么吵闹踢打。
天旋地转间,姜澜的背落入一片柔软——他被放在客厅沙发上,抬眼看到聂霈臣已经脱了西装外套,双臂袖子挽起,露出线条紧绷的精壮小臂。
眼眸深沉的落在他身上,正对着他,抬手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衫衣扣。
姜澜的心瞬间紧了,不可置信道:“你敢!”
聂霈臣不说话,眼眸幽深而静寂,那过分俊朗的面容上覆上一层霜冷。
只用行动来说明他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