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言周不开心了,姜澜也就开心了,笑得很得意很开心。
唯一开心的就是苏婧苒了,立马亲亲热热的迎了上来,揽住姜澜的胳膊,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聂霈臣从怀中掏出一个礼盒,打开来递给苏婧苒:“妈,我回来晚了,给您赔罪,祝您生日快乐,福如东海。”
那礼盒中赫然是一枚上好的帝王绿翡翠原石,毫无棉线杂质,轻透碧绿,绿得能滴水。
苏婧苒喜欢玉石,尤其喜欢原石,但年年生日礼物收到的玉石太多,难免审美疲劳了,觉得没新意。
不过苏婧苒是一个很容易得到满足和幸福的母亲,她身上还穿着那件水粉色合欢花旗袍,收到谁的礼物都笑得像花。
苏婧苒赶忙招呼两人:“好好好。要用餐了,快落座吧,难得今天澜澜也在,你和澜澜都坐我身边!”
苏婧苒和聂呈坐在主位。
聂呈旁边空着的位置本该是聂霈臣的,而苏婧苒旁边坐着的是聂言周。
她私自打乱位置,把聂呈赶到了右边去和聂言周坐。
自古讲究左尊,所以左边的主位坐的一般是一家之主。
苏婧苒说换就要换,聂呈虽然面上不快,但换得倒快,对妻子的偏爱显而易见,众人也早习惯了。
苏婧苒让姜澜坐自己旁边,聂霈臣则自然坐在了姜澜旁边。
众人神情怪异,唯一理所当然的只有苏婧苒和聂霈臣,当然还有故作镇定的姜澜。
聂家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因此饭桌上聂家几位偶尔会谈起公事,什么海外的项目,城东的地。
坐在姜澜身边的聂霈臣说的尤其多,听的姜澜耳朵起茧,食不下咽。
苏婧苒则一直给他夹菜,她和聂霈臣最清楚姜澜喜欢吃什么,因此每当他喜欢吃的菜转到自己面前时,坐在身侧的男人就会伸手摁一下圆桌,苏婧苒则给他夹。
这种转盘型的餐桌就是摁一下代表菜停一下。
身为当今聂家的当家人,聂霈臣摁过后,自然一时半会儿没人敢再轻易去动。
而聂霈臣和苏婧苒这一套动作自然无比,常见地叫姜澜不自觉回想到从前。
他第一次来聂家的时候,已经15了,离现在也有十一二年了,但那段记忆在姜澜的脑海里面还是崭新的,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聂家寻回走失了三年的大儿子,大儿子还带回来一个拖油瓶——也就是姜澜。
家里大摆宴席,为他们接风洗尘,同时宣告聂霈臣的回归。
那是姜澜第一次知道,原来城里有人的家会比田地的亩数还大,原来家里院子里可以养鱼,原来从厨房到卧室,需要穿越两个长廊两个内院……
桌上还摆着诸多珍馐美食。
来了聂家以后的姜澜乖的像小鹌鹑,坐在席间被中间转来转去的桌子吓得直啃白米饭。
聂霈臣最先发现,一直给他夹菜。
姜澜还觉得不好意思,因为他总觉得有人在大量自己,在桌子底下扯扯聂霈臣的衣角,低声说:“哥,我是不是有点给你丢人?”
聂霈臣当即黑了脸,故意压大了一点音量,抬眸扫视周围审视过来的人:“谁敢说你的丢脸?”
旁边的聂呈和苏婧苒听到了,当即沉下脸。
那时聂呈还不知道将来聂霈臣和姜澜会在一起,拿出家主威严,沉声说:“澜澜,从今往后,你就是聂家的孩子,谁欺负你轻视你,你尽管回家来告状。”
苏婧苒更是抚摸着姜澜的脑袋,温声说:“乖宝,是不是有点害羞不习惯这种场合呀?想吃什么阿姨都给你夹。”
姜澜的父母去世的早,这是他是个许多年,再一次感受到来自父母的关爱,不争气的红了眼眶,吸着鼻子吃了顿饱饭。
那时候,他也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家。
*
对面的聂言周看到苏婧苒和聂霈臣都围着姜澜,冷哼一声。
聂霈臣因为是长子,总被教育承担着整个家族的荣誉,所以自小被聂呈严格要求,苏婧苒一直对聂霈臣心怀愧疚,尤其是在聂霈臣15岁时失踪后。
而聂言周比聂霈臣小五年出生,他出生后,苏婧苒就像是为了弥补对聂霈臣的愧疚,对聂言周百般纵容,格外宠溺,就连聂呈也对这个小儿子没有严格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