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尼只给自己止了血。那些伤口没伤及肌腱,不妨碍行动,她没浪费太多力气去处理。
她看着欧也妮碰过来的断臂,微微摇头。
——能接上,但暂时无法用来战斗,所以派不上用场。
欧也妮不满的表情让桑尼意识到自己该开口解释,她抬头看了眼惯常替自己发言的弟弟。
伊桑仍坐在原处,生无可恋地灌着药水,闷不吭声地抬头看着天空。
桑尼忍住了立刻抬头望天的冲动,她将右手腕送到嘴边,刚想咬开缎带时又觉察到不对,于是伸给欧也妮,“没有用上。”
她说道,“你收回去吧。”
欧也妮露出了一个生气的表情。
桑尼只好试着继续说话,开口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谢谢你用法术掩护我……还有你的缎带,帮我误导了敌人的判断。”
欧也妮的表情变得有些无奈。
桑尼再往前推了推手腕,“我用不上……”
某种心虚的感觉,后知后觉地涌上她心头,她轻声说,“你现在已经知道了的。”
欧也妮没有追问她事先隐瞒丰饶神系能力的缘由,只慢慢叹了口气,解下那条缎带。
触碰到她手腕的时候,欧也妮意识到,受伤的桑尼体温不再像当初那样温暖如旭阳了。
桑尼看着欧也妮将那个防护法术再次收好,等物归原主后,终于放下心来。
她这才问道,“敌人呢?”
他们三个人都知道,范默宁主教没有那么容易死去。
欧也妮抬头看向天空。
范默宁主教那被迫完成了自我升华的精神体,哦不,是混沌飞天水母群,正漂浮在他们的头顶之上。
他并未完全舒展开自身,好似在潮汐中紧紧挨在一起的水母群,挤来挤去地旋转流动。
一个无形无色的圆罩倒扣在整座着火的教会上,拦住了他精神体的扩张和逃逸。
从伊桑灌药水的频率和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来看,这也是他仍未放松掌控的那个禁域法术的成效。
桑尼和伊桑不具备神明的视野,看不见以精神体形式存在的范默宁主教。
在这一阶段,他们原本该更警惕不安。因为他们无法把握主教是否已被拦截捕获,只能在搜寻和等待中随时准备应对变故。
欧也妮的援手为他们提供了观测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