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哥,很疼。”
“忍忍。”裴霖声音压得很低。
傅决说:“我能忍,我怕你疼。”
裴霖拿着刀的手微微一顿。
他确实很怕疼,这似乎是天生的,但没什么大不了,他早就习惯了,而且从没对任何人提起过。
他沉默着继续手上的动作。挖眼球时傅决后槽牙都咬紧了,即便这样他也没放弃跟裴霖说话:“裴哥。”
“嗯。”
“你出去以后最想干什么?”
裴霖把戏偶的脸皮覆在傅决那张眼窝空洞的脸上:“先把笔录做了。”
傅决愣了一下:“就没有点工作以外的事吗?”
裴霖:“没有。我的生活只有工作。”
傅决还想说什么,但小金锤已经对着他的脸颊边缘砸了下来。力度不重,疼痛感却远胜之前剥皮的时候,傅决闷哼一声,只觉得脑浆都要被这一锤子锤出来了。
“。。。裴哥。”
“嗯。”
“这锤子挺沉的吧?”
“还好。”
金锤敲击着,每一下都会让傅决颈侧的青筋暴起。
“。。。。。。裴哥。”
裴霖叹了口气:“疼成这样就不要说话了。”
傅决依旧固执地开口:“等会塞眼球的时候,另一个可以先不塞吗?”
裴霖:“为什么?”
傅决:“我想陪你多说会儿话。”
裴霖拿过一颗眼球,往傅决眼眶里一压,咔哒一声,嵌合进去:“说什么?遗言吗?”
傅决能感觉到第二颗眼球已经贴在了他的脸皮上:“不是,我怕你等会一个人寂寞。”
裴霖顿了一下,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傅决疼成这样还要一直跟他说些毫无信息含量的话了。
“你是觉得我等会要一个人剥自己的皮,所以你很可怜我?”
傅决愣了一下:“这个用词难道不应该是心疼吗?”
他的眼睛被挖掉了,所以他看不到在他说完话的瞬间,裴霖难得勾起的嘴角。
“不需要。”裴霖说着,果断按下第二颗眼球。
咔哒一声。
傅决绷直的身体瞬间软倒下去,没有了呼吸和心跳,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戏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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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完论坛的信息后,裴霖把手机立在熄灭的烛台上,打开了前置摄像头。
手机屏幕里,裴霖清晰看到了他自己的脸,还有他身后那九个眼珠不停转动,视线始终追随在他身上的戏偶。
没有了傅决说话的声音,大堂静得可怕。
大开的门外,地上的脸皮还在狂笑,天上的月亮越来越红。
裴霖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