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推了两人一下,那一瞬间的推力让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就一脚踏进了房间。
身后的门呯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房间很逼仄,只有一座香台和一尊半人高的妈祖像,以及地上的一个蒲团。香台前放着一对暗红色的木质圣杯,两旁点着油灯,后面插着三根刚点燃的香,香炉前立着一面镜子。
门外传来老人拖长的声音:“请——圣——杯——!”
裴霖屏息凝神,拿起香台的圣杯,双手合十放在掌心。因为只能问是和否,加上裴霖掌握的线索实在太少,能问的问题非常有限。短暂思索后,最终还是以过完眼下这关为主,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
闭眼默念,上达天听,最后轻轻一掷。
圣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哒、哒。
笑杯。重掷。
裴霖拾起,退而求其次问了第二个问题,再次掷出。
又是笑杯。
事不过三。
裴霖盯着地上的圣杯,眸色变得深沉。思及老人给出的信息,他再次拾起圣杯默念出了第三个问题。
这一次,圣杯脱离手掌的瞬间,周围的空间传来奇异的波动。
两枚筊子在空中缓慢旋转,像是忽然被放慢了十几倍速的慢动作那样,木质的纹路在烛火下泛着油润的光泽。
余光处,香台上的妈祖像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慈祥的面容逐渐扭曲,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双眼变得跟那些镇民一样,漆黑,空洞。
有什么在靠近。
意识到这点时,裴霖耳后已经传来了一阵阴冷的呼吸,他下意识看向香台前的那面铜镜。
镜中的景象让他手脚发凉。
那是一个身上缠满了提线木偶般的丝线,顶着妈祖脸谱的戏偶。
它正以一个非人的角度,保持着下腰的姿势,倒悬的头颅缓缓凑到裴霖颈边,乌黑的长发垂落在地上,有几根碰到了裴霖裸露在外的脚踝,是冰一样的冷。
裴霖保持着掷完圣杯后双手合十的姿势,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有瞳孔和睫毛在微微颤动。
戏偶咧开嘴,露出细细密密的一排牙齿,带着血腥味的呼吸喷洒在颈间,缓缓靠近他的脖子。
就在那利齿即将触碰到皮肤的瞬间——
哒!哒!
两块圣杯落地。
周围的一切恢复正常。
妈祖像依旧慈眉善目地立在香台上,戏偶消失无踪,只有额角渗出的细密冷汗在证明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门被重新推开,老人拄着拐杖走进来,越过裴霖看向他身前。
一平一凸。
“有——杯——!”
老人喊着,用拐杖点了一下裴霖的鞋面,“走吧。”
裴霖跟在老人身后,经过傅决房间时脚步顿了顿。
“你在这等着也没用。”老人催促,“有杯无杯,都是个人的造化。”
裴霖只能跟着老人回到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