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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住（第2页）

他蹲下来一个个翻看，一件件按名字放回包装盒，只留下感兴趣的几样。

郁雪存毕业这些年，总有人说他像少年，其实想说他不通人情世故，不懂社会规则，还像十八岁时一样以为世界是依靠人人献出一点爱，一直到大学前，他还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圣诞老人。

——大学时，圣诞节郁雪存刚好在学校，卢至为没来得及往他的礼物盒里放当时买的黑胶唱片机。等郁雪存回家，刚好撞破卢至为在专心包装，就这样打破了圣诞的童话。

为此，他还和卢至为冷战了两天，觉得上当受骗。

他小时候喜欢的游戏，如今依然爱玩。

并不是因为韩评神机妙算猜中了他的心思，只是卢至为一直没有让他变。

韩评见他抱着一个游戏机，蹲在楼梯间，像小时候送那支钢笔时一样，眉眼里毫无阴霾。客厅落地窗的日光落在他身后，看起来他像是刚刚掉到这个尘世间，全然平静柔和，不像往常一样浑身带刺。

“喜欢这个吗？”韩评问。

他被惊醒了美梦一样，抬起头去看韩评，半晌才点了点头。

韩评松了口气，几步上了楼梯，牵着他起来。

“你说的话我想过了，衣帽间也让他们重新改装。我不能还拿旧的眼光来挑选适合你的衣服，这回全都改了，是根据你这几年私服的喜好，另外选了几个品牌……”

郁雪存忍不住想笑，可是手被他紧紧牵着，一笑就会震动，会被发现，不敢笑。

这是做什么呢？玩养成芭比娃娃的游戏吗，为他精心地裁衣装扮，大费周章，仿佛一次性想把十年养育统统补齐。

韩评那么认真，他不能扫兴。

衣物合身，韩评替他打好领结，蹲在他面前，抬起眼来看他，眼神近乎是有些感激。

感谢他尺码被他猜得分毫不差，没有又出差池。

郁雪存还是第一次这样低下头来看韩评。

小时候，韩评比他大些岁数，个子比他高，他总得抬着头和韩评说话。

“比我想象的更好看。”韩评说：“晚上吃完饭，我陪你玩那个游戏好吗？菜式已经让阿姨换了，不知道你今晚喜不喜欢。”

郁雪存说：“你公事忙，不要想这些事。”

韩评静了静，这一次没有再说“小时候你缠着哥哥”之类的话，只是站起身，简单地说：“今晚不忙。”

韩评总算明白了如今要如何和他相处。

他是一点点旧情分也不想讲了，那韩评干脆就不再讲。重头再来而已。

晚上韩评一边搜攻略，一边打开电视的游戏投屏。

那么不凑巧，电视一开，就是财经频道。

卢至为正装领带，昂着头听对方提问，看起来毫不受八卦新闻影响，侃侃而谈着市近期科技新风规划与能源股票。

对面提问者道：“据报道，华寰集团的天工重巧项目，已投入华南军业基地实验性运用，这背后是否代表着华寰资本决定深耕ToG业务，减少ToB与ToC业务？”

电视里，卢至为一副微笑的表情：“集团的方向不是我一个人决定，要看董事会集体的决策。华寰目前依然开放对社会与企业的合作，这种猜测是不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