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雪存一时赌气,要扔下球杆,后面却有人忽然替他扶正杆子,调整姿势,叫他手腕用力,手臂不要动。
这回球果然进洞,草坪周围一阵惊呼。
郁雪存很虚荣很受用,回过头,却看见是晋熠,一时呆在原地。
卢至为已经走过来,从他手里拿掉球杆,一只手半搂住他,声音还是笑的:“这么聪明,两下就会了。”
“卢总。”
卢至为好像这才看到了晋熠,转过脸,温和地点点头:“哦,晋先生。”
郁雪存察觉到晋熠的目光仍然落在他身上,便也跟着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叫晋熠。
卢至为一只手撑着高尔夫球杆,低下头,哄恋人一样给他漫不经心介绍:“喏,你的大学同学。听说在华尔街刚骗得一帮老头子做空清仓,我朋友在那边都气疯了。”
他倒不避着晋熠,淡淡说:“我还以为让人扣在那里打断了腿,原来是跑回国了。”
晋熠说:“卢总手段更高杆,如今还好端端活在国内,我应该也不至于下场太凄惨。”
郁雪存怕卢至为真的被惹生气,连忙说:“我饿了,不是说要去新开的那个港式茶餐厅吗。”
卢至为本来要说的话便顿住:“好,不打了。”
他将球杆递给上来的球童,揽着郁雪存离开。
郁雪存心里又忍不住有些嘀咕。
卢至为明明说要带他出来运动,现在挥球杆没挥两下,就去吃甜点,还不如今天让他继续懒在家里。但卢至为就是这么独断专行,不会听小存讲道理。
开车去茶餐厅,卢至为半笑不笑,隔着后视镜看他:“没见过你这样拉偏架。”
“我没有啊。”郁雪存只能装傻,一副很乖的样子:“饿了也不可以吗?”
“他讽刺我的时候你又不说。”卢至为目不转睛看路况,抬手捏了下他的脸:“胳膊肘往外拐,小没良心的。”
郁雪存揉揉脸,痛心疾首:“你乱讲。我明明没听到他有说你什么……你太多心了!”
卢至为被气得想笑,又没办法真和他生气,停车在茶餐厅附近的位置,凑过去作势要咬他。
郁雪存连忙捂住脸:“我下次不饿了行了吧——”
卢至为装模作样卖惨:“你不要觉得你的晋熠哥哥很纯良无辜,而我就是欺压良民的恶霸好不好。他怎么折腾我们在美的产业,怎么帮着美国企业给我们挖坑,害我们损失惨重。我也是前天才知道,你想不到他有多坏。”
郁雪存本来听着还是很信的,想安慰一下卢至为,见卢至为眼里明明是笑眯眯的,哪有什么“损失惨重”的悲痛。
他板起脸:“那你反思一下,是不是真的做什么坏事了,才会被人家抓到。”
卢至为叹气:“我真是吵不过你。”
拉着郁雪存下车,替他挡着车门。
郁雪存以为这个话题过去了,却又听到卢至为说:“他当初是被赶出国,丧家之犬一样。如今回来,又能有多好心,你别受他蒙骗。他恨我是当然,但也未必对你没有怨怼。”
郁雪存说:“你明明说好不讲他了,又提起来做什么。”
寒风里,卢至为淡淡笑了一下:“怕有小猪上大灰狼的当,到时候被吃完了又哭着跑回来,那我可不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