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双:“这周休刊?”
“休!”雪来开心地宣布,“所以这周我们有假!”
周刊连载是对身体的极大压榨,昼夜无休,连载期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不可能维持周周工作的状态——所以周刊一般会根据漫画家的身体与个人生活,进行1-2月一次的休刊。
“你呀你……”江双忽然道。
雪来一愣:“?”
“没什么。”江双笑着摇摇头。
雪来露出不解神色,江双猫似的伸了个懒腰,散漫地往沙发背上趴,“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亲密关系,但想必肯定不是我这种。——总之嘛,猜不透。”
雪来一听就笑了起来:“你那是亲密关系吗?”
“不是吗?”江双慵懒地问。
雪来扑哧一声。
江双立时被那笑声揭穿,恼羞成怒地看雪来。
雪来将半干不干的头发掖在脑后,露出皙白脖颈,笑眯眯地指出:
“你明明从来没觉得自己孤独过。”
江双:“……”
“别以为就凭你小子能把我看穿了。”江双穿得乱七八糟,指着雪来就是恶评:“你在自以为是什么!你心里搞不好就是个小屁孩!心智十有八九还不如我呢!”
雪来笑盈盈,两手拽着江双,把江双从沙发上拔萝卜一样拔起来,又挎上书包,站在镜前打量自己。
江双在她身后哼了一声,又说:“路上小心。”
雪来点点头。
江双支起身子,叼着根细烟,高傲地说:“小屁孩,今晚裙子很漂亮,而且有一点你也是对的:全身心信任他人的确很危险。”
“但假如你十二点前回来的话,倒可以信任我一点:害怕的话给我打电话,我会下楼接你。”
雪来晓得她的脾气,甜甜一笑,向江双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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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也在白梨花广场,并不远,与雪来租住的套二只隔四百多米。
雪来冒雨跑过去,推开门时整个工作室只亮着二楼一盏小灯。
这是个宽广、楼层挑高的Loft式工作室,一楼是助手们的工作区与外客接待区,如今门口还堆了一堆外卖盒子;二楼则归漫画作者一人所有。
此时二楼一盏小灯微亮,散发着颓靡的气息。
“……”
大多数漫画家都没这待遇,但周刊Tobe给鹫老师租了这么个工作室,方便编辑随时上门探监。
雪来蹑手蹑脚上楼看了眼,二楼稿纸散落一地,小沙发上一滩睡死的人形——能看出鹫交稿后就直接往后一倒,昏了过去,至今仍穿着昨天下午的那件红卫衣。
睡得像个被抢劫的大麻袋……雪来偷偷想,又悄悄爬了下去。
雪来回到自己桌前,拧亮台灯,掏出本子与笔,开始琢磨分镜稿。
自有了自己责编以来,雪来被对方否决的分镜不计其数。
那是个严厉不苟言笑、甚至会被业内以“独断专行的暴君”、“魔鬼”来形容的责任编辑,编辑石舟。
这个编辑同时负责着鹫与雪来,并对二人的作品有着极大的话语权,从不妥协,连如今红透半边天的鹫老师的连载分镜就说打回就打回,撒旦背后纹石舟都不敢纹睁眼的——这位故事上的暴君,更是从未认可过雪来的分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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