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铭臣刚换上的衣服很快又蹭上一片猫毛,在这深色上尤为明显。
“不想吃就继续。”头顶的声音阴沉地提醒说。
钟铭臣没再看新闻,手里的遥控器放下,看着腿上突然开始撒泼的猫崽子,重重拍了一下猫屁股,将她拨去一边。
三花:不识好歹。
她站起来,抬着后腿蹭蹭自己被拍扁的屁股,抱起自己尚且有些短小的尾巴挪到一边坐着去了。
三花听到身后电视机里新闻主持人拿着腔调,继续道:
“现场记者报道,嘉亿老板并未到场,仅派助理出席吊唁,且助理并未进入大厅,引发讨论。预后,钟氏或也无与花家交好的可能。”
新闻台结束画面定格在了钟铭臣常用的那辆劳斯莱斯离开的镜头。
死了老婆,连面都不见就走,果然不是人。
三花心里刚翻起的涟漪,像是被熨斗直接压平了,甚至凹陷了一块,里面装着的全是没出口的谩骂。
钟铭臣看三花不动了,还以为是睡着了,确定了新闻内容后,就顺手将电视给关了,手再次搭上“猫垫”的时候,收到了一个白眼。
“喵(少碰我)。”
三花眼睛向上看着他,一堆白眼甩了过去,语气奶凶奶凶,龇牙露出小尖牙齿,看上去咬人很疼的样子。
哪来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哪来的什么伉俪情深,人家早跟你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钟铭臣没来得及跟一只猫计较,身边的手机就响了,开了个免提就被他丢在了茶几上,坐着听电话里的人说。
对面那人开口就是葬礼的事,毕竟这几天的北江的热点新闻不就是钟花两家的事,这女声听语气跟他很熟稔。
“你是真不怕别人议论啊,葬礼上都敢驳人家面子。”
钟铭臣手上反复开关火机的盖子,点上烟,听人说完,吐了个烟圈说,“他们想拿女儿跟生意绑一起,人死不忘拉上我,道德绑架外加舆论压力?呵,异想天开。”
他不开口,自有人揣测,而这揣测向来是见坏不见好,两家关系传得越坏,花家就越别想拿个女儿要到钟氏分毫。
“有打算?”
“还行,顺手把他们入资的那部分挤出去而已。”
“你是说白水河滩?”
白水河滩是北江尚未完全开发的一处自然景区,两年前地皮落到嘉亿手里,紧接着就启动了白水河滩项目,如今却迟迟未重新动工。这个项目牵扯的资方不少,虽然面临无限期停工,但毕竟是嘉亿近几年投资最大的项目之一,想要分一杯羹的人依旧在跃跃欲试。
花家就是其中之一,今年更是试图想要扩大自己的股份,又因为联姻的事势在必得,气势上更是胜一筹,只是没想到这算盘崩了。
“嘶——”钟铭臣还未回应,掐烟的手背就袭来一阵破皮的痛感。
低头一看是那只猫在挠他,瞪圆了眼睛,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刚刚就看她抬着爪子半天不放,原来是在挑地方下手。
“怎么了?”电话里的人问。
“没事,被猫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