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府里有西席教导,本就毋需来书院学习,就此离去她也不觉遗憾。
裴云湛失笑道:“她只要跟你攀上关系,就能沾裴氏的光了,何须裴氏给她盖章加戳。”
裴闵如:“……”
这人心里的成见简直有九层塔那么高。
简直不可理喻。
久别重逢的喜悦都被他这话搅得稀碎。
她冷冷道:“若非族里不许,我早就自立门户,搬出去住了,当谁都稀罕裴氏吗!”
说完转身离开。
裴云湛蹙眉。
他并非无端猜忌之人,对冯氏的揣测是有根据的。
明月阁这一面并非他初次见冯氏。
他初次见冯氏是在大半年前,在西州。
彼时他在西州寻访古寺,前往一处千年古刹时,遭遇河桥坍塌。
他的马车刚踏上桥头,所幸不曾遇难,但桥心两辆奢华马车并一对樵夫樵妇皆坠入河中。
他吩咐车夫掉头,回到岸边,而后带上车夫、护卫及小厮,下河救人。
河水只有膝盖深,他们很快便将人救上岸。
奢华马车上的几个富家公子并小厮车夫并无大碍,樵夫樵妇一个摔断胳膊,一个摔断腿还磕破头。
他正欲载人送医,来了辆驴车。
车上下来的,便是冯氏和她那丫鬟。
冯氏得知有人受伤,自称大夫,上前替樵夫樵妇把了下脉,就走到那几个活蹦乱跳的富家公子跟前,要他们也伸手把脉。
那几个富家公子摆手说:“不用,我们没事,你给他们看吧。”
冯氏却不由分说地抓起一个富家公子的手,说他内出血,急需止血,否则有性命之危。
唬得那富家公子当真给她施了针。
他见冯氏容色过人,本就不大信她会医术,又见她放着断腿出血的樵夫樵妇不治,非要治好端端的富家公子,越发怀疑她的用心。
——定是见这几个富家公子落难,故意冒充大夫施恩救治,以便攀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