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问道:“吃羊肉锅子那日,顾映兰和桑落说了什么?”
知树心头一惊,公子还是知道了。
颜如玉看他:“仔细说来。”
知树只得原原本本地说了。
“她是盯着顾映兰说的?”
知树不明白这问意,仔细回想了一下:“前面都是盯着他说的,后来,她一边喝酒一边说,可惜她是个女儿身。”
颜如玉心中大悦,甚至连知树没有如实禀报的责罚也免了。
知树不懂,公子为何这么开心。
颜如玉扣好玉带,将玉蝉挂在腰间:“她啊,只有最后一句是真的。”
颜如玉是坐着八抬的轿子去上朝的。
文武百官都很是不屑。却也只敢在心中啐上几口。
现在绣衣直使手中掌握着他们的丑事。勇毅侯府搜出来的、肃国公府留下来的。足以颠覆半个朝堂了,真要细究起来,谁也干净不了多少。
谁当官真是为了国泰民安呢?那是读书时候骗骗书呆子的。真当了官、封了爵,图的就是那酒与色、权与利。
他懒懒地靠在豹纹椅子上,手中把玩着玉蝉。
太妃和圣人来了,百官下跪,他作势要跪,太妃却免了。
近月余未见,太妃走过他面前时,心都有些雀跃。看着他那容光焕发的脸,忍不住又多关心了一句:“颜卿的腿伤如何?”
“有劳太妃挂怀,伤筋动骨一百天,除了不便行走,公事还是能办的。”
叶姑姑这才扶着太妃走上台阶坐了下来。
在桑落的案子定调之后,太妃与圣人的话语权又回来了一些,加上颜如玉坐镇,整个朝议就很顺畅。唯独镇北军换防的人选迟迟没有定下来。
太妃出自吕家,吕将军原本是不应该去的,可朝中众人早已私下勾兑过,即便不送吕将军去,至少也将他麾下的大员送一些去。这是分裂吕家军的好机会。
漠北本就荒芜,军队驻扎多年,已经当地驻田落户娶妻生子。吕家军去了,就是虎落平阳,鹰入鸟笼。这一去七年,到时圣人也长大了,太妃也老了。自是最好不过的事。
太妃对此事焦头烂额,她瞥向颜如玉,见他只是用手支着头眯眼听,并未有说话的打算,又开口问道:“颜卿以为该送谁去?”
颜如玉睁开眼,目光扫向群臣,最后说道:“微臣以为,不如将这七年换将的规矩改作每三年,朝中文臣武将,搭配着轮流去住上三年。”
这显然是玩笑话。可朝堂上怎能说笑话?驻军换防乃是大事。毕竟北有邯枝、木速蛮等国,稍有松懈就可能丢失城池。
“照颜大人这么说,我平西大军和镇南大军也要每三年换一次了?朝中大臣干脆什么都别做了!东南西北轮一圈,十二年过去了!”
颜如玉挑着眉道:“本使觉得甚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