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只险些撞上桑落的脸。
邬宇上前来驱赶,挥舞着木棍,低声说道:“小心!”
黑暗深处,一道懒懒的沙沙的声音传来:“桑大夫这么大的嗓门,怕是要喊得再次塌方才肯罢休啊”
这么欠的嘴,除了颜狗还能有谁!
一时间,所有的慌乱,所有的恐惧,聚集在了一起,又迸散开去。
桑落眼眶顿时就热了,嘴唇也不自觉地抖了抖,最终又化作一股恼怒之意,将所有情绪都绞在一起。
她怒冲冲地跑过去:“你既然听见了,怎么就早些不应一声?”
只见颜如玉斜斜地靠在洞中,红衣撕得七零八落,面色苍白,唇角竟然还挂着一丝笑意,一双眼眸亮得惊人。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绿色的纱衣上,满是泥泞。她握着细细的火折子,那一星点火光映出她的脸。脸也是花的,眼睛里的怒火熊熊烧着,像是要找他拼命一般。
是她。
看到信号烟火的时候,就知道是她来了。
她怕他死了。不断地让人放着烟火,一声,又一声。
给了所有人希望。
那时,他被压在巨石之下,昏迷了过去,后来信号烟火变换了次数,明明很远,却像是她在他耳边,为他绽放的。
他是一个从小在深山中自生自灭的人。是一个摔下山崖,被树枝贯穿了胸膛,也没有人来救助的人。
此时却有烟花在呼唤他活着,他怎么可能放弃?
生平第一次,他想要活下去,不是因为仇恨,而是,想要活着,见到她。
此刻她就站在面前,身姿单薄,形容狼狈,可怜、可爱。
一如他梦中的那样,如同从天而降的神。
就站在面前。
她的眼里满是生动的怒意,和一点点闪烁的晶莹。
“刚才梦中有一美人,正要与本使互诉衷肠,”颜如玉唇畔的笑容更深了,原本想要说笑,可终究是受了重伤,说笑也有气无力:“桑大夫,你这一声大吼,扰了本使的好梦,怎么赔呢?”
狗屁!
赔个屁!
“受伤了?伤哪儿了?”他这么一动不动,一定是受伤了。桑落两步上前,一手捏着火折子,一手在他身上来回摸着。
颜如玉唇畔带着薄笑,正要回答,却见桑落回过头看向一个年轻人:“乌鱼,你过来,替我点着火。”
邬宇本就对世事充满好奇,一听这话,也没顾得上反驳这外号,乖巧地接过火折子,站在桑落身边。
乌鱼?
颜如玉眼睛眯了眯。
这个小年轻是哪里冒出来的?长得人模狗样的,尤其那双眼睛有点勾人。
是被桑落带回家的俊俏郎君,还是桑落口中的“第一名”?还是哪里招惹的野小子?
“你腿伤了!”桑落终于查到了伤,看起来应该是小腿骨折了,“跟着你的人呢?一个都没活吗?”
颜如玉将审视邬宇的目光收回来,再投向桑落:“他们被我安置在后山。”
说罢他叫知树来:“你们多带些人手从东侧绕过去,路上有乱石,要带工具开路。后山约有八十人,多数是骨折,有一个孕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