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端着水和胰子进来,又摆了早饭:酸笋炒鸡瓜子,香干丁拌青豆,再配了几样适口的酱菜和面点,以及一碗清粥。
最后婢女们恭敬地退在门边:“桑大夫,颜大人说您不爱寡淡的,不知这些菜式可合您胃口?”
桑落对这样周到的日子有些不太适应,又想着厨房辛辛苦苦做了早点,她端起碗来默默地吃着,肉、菜、面点和粥。待吃完,只觉得已经撑到了嗓子眼儿。
“下次份量可以少一些。”
“是。”
“颜大人呢?”
“颜大人天未亮就出门了。”
不见面才好。桑落如释重负。收拾一番,去了丹溪堂。
知树昨夜赶马车,伤口也迸裂了,早晨到丹溪堂,柯老四一边给他缝合,一边追问昨晚的事。
“真住家里了?”
知树“嗯”了一声。
柯老四笑得合不拢嘴,抚掌说道:“就该这样!就该这样!早就该这样了!”
恰巧倪芳芳推门进来,看柯老四这模样,忍不住问道:“老头又高兴什么呢?你的老咸菜找到了?”
一句话就扎进柯老四的心窝窝里。
柯老四哼了一声:“你这个女娃娃,嘴这么毒,当心没有男人要!”
反正丹溪堂里没有外人,更没有倪芳芳想钓的金主,她也用不着顾及什么女子娇柔的形象,叉着腰对柯老四喊道:“老娘有的是男人,不过是老娘看不上罢了。不像你,连根老咸菜都不要你了!”
柯老四气得直吹假胡子,倪芳芳干脆一把将他的假胡子揪了下来。胡子是柯老四的脸面,他哪里受得了,光着脚丫子追着倪芳芳满院子跑。
知树半条手臂还废着,芳芳又是个姑娘,他总不好动武,只得用另外一条完好的手臂去拦:“倪姑娘,把胡子还给他吧。”
他身子高,倪芳芳个子又娇小,手臂这一抬,竟碰到了芳芳胸口。
芳芳小脸一红,照着他受伤的手臂就是一拳头:“干嘛呢!”
知树想说他什么也没感觉到。
作为鹤喙楼的杀手,过情关是最基本的训练。女人的身体,是他们训练的一环。任天底下多妖娆的女人,贴在身边,他也能心静如水。
可人家是姑娘。性子烈一些的女子,只怕都要一头碰墙上,以死明志。
倪芳芳狠狠踩了他一脚,瞪圆了眼睛:“咱俩的梁子是过不去了!我要让颜大人剁了你的手!”
知树心想,这是不可能的。
恰巧桑落进来,倪芳芳跑过去跟她如此这般一说。
“当真?”
“当真!”倪芳芳一跺脚,“我要剁了他的手!”
“剁手有什么意思,来,我替你出气。”桑落拉着倪芳芳朝知树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