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丽芹侍奉家主的时间少,每每都能撞上月事,她暗地里就偷吃了这活血化瘀的药来催癸水,却发现吃了之后,身上未愈的伤疤竟然会迸裂开来。
她就想法子将这“活血化瘀的补药”进献给了晏掣。
围城几个月,广阳城中本来就缺医少药,晏掣只让人闻了闻,说确实都是些活血的药物,便吃了下去。
当晚就浑身伤口迸裂,暴毙而亡。
第二日广阳城破。
岑家得了活路。
颜如玉突然拽起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按在林立的牌位前,一字一字地,咬得用力:“你,必须死!”
三夫人喉骨发出脆响,她疯狂挣扎,额角的血溅在漆黑的牌位上:“颜——不,晏珩!你今日杀了我又能如何?你以为大荔的朝堂里,就没有想他死的吗?大荔早该亡了!他一个人撑下去,又有什么用?!他若早些投降,兴许广阳城根本用不着屠城!他为了他一人之忠名,拖累了全城百姓!拖累了大荔!他不该死吗?!”
越说,越癫狂。
黑白越辨,越混淆。
三夫人双眼赤红,已经没有了惧色,甚至觉得自己是拯救世人的大英雄!
怒火将颜如玉吞噬。
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叫嚣着:杀了她!杀了她!
他拉开香案的抽屉,里面躺着一朵玉色兰花,那花瓣又尖又利,像是恶魔索命的骨爪。
正当他要狠狠刺向三夫人的心口时,听见有人在唤他的名字。
“晏珩——”
桑落抬起手覆上了他冰冷的手。
三夫人血祭
颜如玉没有想到她会唤他这个名字。手悬在半空,玉兰花瓣的寒芒映着桑落清亮的眸子。
满是杀意的眼神,柔软了几分。
他说:“我要拿她血祭。”
桑落触碰到颜如玉的那一瞬间,才发现他的皮肤冰得吓人。手指立刻搭在他手腕上。
余毒未清,重伤未愈,脉搏细若游丝。
他应该痛得难以站立,为何在他脸上看不出一点痛苦的表情?
她瞟了三夫人一眼,动了动嘴唇,想说现在不能杀她,至少不能在此时此刻杀了她。
颜如玉的身份是绣衣指挥使,他必须要将三夫人拖回直使衙门的地牢,交代口供,签字画押。
死在这里,他必然惹来猜疑。
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谁又忍得下来?
桑落淡淡道:“我先和我爹出去。”
三夫人得了片刻喘息,看着颜如玉手腕上的那一只手,心中又愤又怒又妒又怨。
若不是桑落,她何以走至今日这步田地?!